第五章 牺牲之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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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发军官的嘴唇动了两下，然后才说：“以个人利益换取国家利益，是每个国家公民应该骄傲的事情。”</p>

“不是。”貂蝉仰望着湛蓝如水洗一般的天空。“我们保卫国家，国家保护我们，这才是文明世界里面，国家与公民的关系。西罗并没有保护它的公民，就以你来说，你从未接受过正统的教育，没有享受过这个国家存在的任何福祉。非战时出生的你，甚至过的跟战时出生的我一样糟糕。”</p>

貂蝉的看着天空中那朵白色的、形状有些像西罗国徽云彩飘过，脸上不知道为何露出笑容来。“我说，长官，你玩乐过吗？我是指那种不带任务，单纯地为了自己快乐的游玩。”</p>

“帝国军人不需要休息……”红发军官的话还没有说完，貂蝉就拉着她的手，往前方跑去。</p>

貂蝉有些唾弃自己的同情心发作了起来。她就是无法这样看到别人在深渊里面，仍旧不自知。这样的人，即使是享受过人间的快乐，也会义无反顾地转投于无尽的黑暗中吧。可是不知道为何，貂蝉还是想让他在人间停留片刻。</p>

多罗乐园是一家国际连锁的乐园，因为其背后有着强大的私家军队，再加上董事会圆滑的处事态度。多罗乐园在战争时，简直就像是绝对中立国。</p>

“你不会认为云霄飞车这种简单的刺激，会让我害怕吧？”红发军官本来想要开口说任务的事情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想到貂蝉的那个问题，他改口成这句话，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是非常生硬。</p>

貂蝉指了指售票处，示意士官去买票。“没想到，你还是有救的。”</p>

两个人的行程看上去无比像是一对情侣在约会，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处处透露出诡异来。</p>

等到太阳快要从天空落幕，夕阳要将整个天空染红的时候，两个人站在了多罗乐园的出口前。貂蝉感受着风吹拂脸颊，让她因为运动而红烫的脸感受到丝丝凉意。</p>

“长官，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快乐吗？”貂蝉看到红发士官微皱起眉头，一副苦恼的样子，她把指尖放在唇上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然后自顾自地说下去了。</p>

“我反正觉得这样的人生很快乐，充实而满足。看着售票小姐永远不变的微笑，主题公园里面一丝不苟表演、偶尔被游客打扰的工作人员，还有那些一同游玩的人们。我觉得内心很充实。”</p>

“您会有这样的感受吗？长官。您的所作所为，是为了守护这些人，还是为了您的长官的权位？这两者是决定了我们对牺牲的理解。”</p>

红发军官脱下他戴了一整天的帽子，风吹拂过他红色的头发，像是一堆茂密的杂草在随风飘扬。</p>

貂蝉并不是为了等他回话，她用丝毫未变的欢快语气继续说下去。</p>

“或许你一辈子也理解不了吧。顺便一提，我的生日是7月24日。其实跟你一样，我是孤儿，不知道自己的生日。我去过医院测骨龄，他们说我是在冬天出生的。不过我仍旧喜欢7月24日这个日子。那是我生命有新生的日子。如果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的话，我想，我愿意把我的生日分给你。”</p>

貂蝉这句话刚说完，就感觉到头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，随之而来的是眼前的一片黑暗。等到她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时，发现这是一顶帽子，一直戴在那位红发士官头顶上的帽子。</p>

“希望我们……”已经有些远去的红发士官声音隐约飘过来，“再也不见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