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神秘主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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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的生活，往往并不与他拥有的天赋有直接的关联。</p>

霍恩海姆，作为蒙面家族的成员，应该是拥有过人的天赋的。但是在秩序森严到接近泯灭人性的西都，他的人生就是如此按部就班。</p>

平凡地出生，平凡地生长。不需要经历伽利略生活中所需要思考的一切。</p>

这样的人生会很普通，但是不需要有什么追求，也不会因为巨大的落差而感到痛苦。</p>

作为一个平凡的、没有什么想法的普通人，霍恩海姆，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平静地接受死亡。</p>

毕竟，他应该了无牵挂。</p>

可是，生命这种存在，不是命。它无法被命运的牢笼牵制住。无论再怎么样既定的生活，都不可能把人改造成完全机械的存在。</p>

在某一刻，他们会爆发，即便时常不明白自己为何而爆发。</p>

这种爆发是人性里面隐藏得最深的东西，那是生命作为存在的一种灵光乍现的冲动。</p>

无论天赋高低与否，无论生活自由与否，这种爆发，总会在某个时刻出现。而这个时刻，或许只是风平浪静的下午，或许是人生攸关的转折点。</p>

而对于天赋极高，生活得又无比规矩的人来说，爆发是最为残忍的折磨。因为，关键时候，他们必定会爆发。没有平静的时光，去消耗这些爆发。</p>

看着嘴里说着想要活下的霍恩海姆，伽利略的目光变得疑惑起来了。他甚至无法明白为何对方会如此痛苦。</p>

在相同的条件下，伽利略拥有的生活给予了他自由的空间，让他明白自己的痛苦来源于何处。会让他沉沦，但不会让他无助。</p>

没有接受过天赋开发教育的霍恩海姆，面对了同样的命运时，拥有的只有无助。他的爆发，让他接近了问题的关键，他的天赋让他隐约感觉到了解决问题的线索。可是长期的普通生活，让他永远缺少直面的勇气与智慧。</p>

痛苦，令他无助。</p>

马可波罗看着喃喃自语又迟迟不动的霍恩海姆，直接了当地把药粉撒到了他的手上。</p>

雪白的药粉，与鲜红的伤口，这是一对非常痛苦的组合。任何人在伤口被撒上药粉时，都会忍不住哀嚎。</p>

马可波罗承认，他有这么一点小心思，他希望的就是霍恩海姆有点反应的样子。</p>

可是霍恩海姆仍旧是呆滞地看向虚无，这让他着实挫败。</p>

“我大概有点懂他诅咒了。”伽利略用杯子敲了敲桌子，示意马可波罗。“蒙面家族的诅咒看上去真的很麻烦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为霍恩海姆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，马可波罗心底满意点了点头。</p>

伽利略看到那个蝴蝶结，也知道这是马可波罗的恶作剧。不过目前被恶作剧的本人，还是没有反应的状态。</p>

“人类的痛觉，是一种自我保护。对于痛苦，即便是有极端忍耐力的人，都会有不同程度上的生理反应。但是失去痛觉的话，恐怕就会有任何的反应了。诅咒正在让他的身体逐步失去对痛觉的感受，想必过不了多久，他就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。”</p>
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