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宿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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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沉，雨依旧那般下。</p>

偌大相府，此时近三千人的聚众斗殴，还在继续着。</p>

铁甲铿锵，血与水，躺下与等会儿躺下。</p>

唯正中央的二人看着倒地的一位甲衣士，气氛有些诡异的和谐。</p>

“小庄，好久不见。”</p>

盖聂率先开口，温声笑道，周身若隐若现的血迹，平添了几分熟悉感。</p>

卫庄所说的还，他自然是明白的。</p>

新郑紫兰轩的玄翦，今夜咸阳相府的掩日，恰如其分的演绎了何谓苍天饶过谁。</p>

方才盖聂以一只肉掌生生锁住削铁如泥的掩日剑，为卫庄神来一剑创造机会，凭着就是那一闪而过的模糊直觉。</p>

十年朝夕的同门默契，终是胜了一次罗网的无双杀意。</p>

“与那人的一场交易而已。”</p>

卫庄瞟了一眼盖聂白骨嶙峋的左掌，面无表情道。</p>

不同上次盖聂的恰巧，他其实已经来的有一阵子了。</p>

只不过一直屏息藏于一旁罢了，掩日之强，他与师哥联手也未必能讨的了好去。</p>

于暗处等待那一瞬间的机会，在他看来才有更大的胜机。</p>

盖聂相信他，所以敢凭着有可能是错觉的乍现灵光，拼死一博。</p>

卫庄相信盖聂，所以在双方本该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，递出这一剑。</p>

他们都是彼此最了解对方的唯一的对手。</p>

交易？</p>

盖聂皱了皱眉，遍数天下可以令小庄动心的东西可不多。</p>

他自然认为是嬴政的部署，新郑一别后，他看的出来，这位秦王对流沙是极有兴趣的。</p>

“咳，咳。”</p>

不待盖聂出言相问，原本给鲨齿穿胸而过，倒在血泊中的面具男掩日竟是还没有断气。</p>

只见其双手撑着地上的泥泞，终于染上颜色的幽深铁甲碰撞间响声沉闷。</p>

暗红色气劲猛地迸发而出，</p>

随着猩红色更深，掩日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。</p>

“鬼谷纵横原来亦是这等阴诡之徒，尽做些暗算伤人的勾当啊。”</p>

不复先前声音浑厚，此时的掩日，却是给人一股阴柔之感，凝声嘲弄道。</p>

“你的运气很好。”</p>

卫庄瞧了掩日一眼，皱眉道。</p>

他这一剑绝对不会有差错，毫厘之差都不会有，正中心肺要害，不当场身死便罢，竟还有余力？</p>

世上没有这种人。</p>

那么只有一种解释，此人身体构造与常人有异。</p>

“暗算如何，明算又如何，死人都是一样的，又何必计较死法呢。</p>

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。”</p>

卫庄不屑的笑道。</p>

盖聂闻言蹙眉。</p>

“哈哈哈，有道理，如果你在罗网，以后天字一等中必有你的位置。”</p>

掩日笑的肆意，撕扯着伤口，又闷哼了一声。</p>

他不甚在意的摇摇头，</p>

旋即，一股戾气极重的气息透过掩日身上铁甲直逼了出来。</p>

“铮”的一声，手中利刃嗡鸣。</p>

“所以，你觉得你们赢了吗？”</p>

掩日轻声道。</p>

“不出三十招，我定叫你剑断人亡。”卫庄怎会理会掩日的虚张声势，先前那剑虽未成必杀，但掩日仍然是强弩之末。</p>

只是凭着内力修为死撑罢了。</p>

“有道理，鬼谷这代的横剑传人倒是颇合我的口味。”</p>

掩日不置可否，他自己的伤势怎会不清楚，不过此地又是什么地方？</p>

“可惜，你们面对不只是越王八剑的掩日，而是整个罗网。”</p>

此言一出，卫庄暗道不好，与身侧的盖聂对视一眼，两人身形齐动。</p>

眨眼间，剑光已临掩日三寸外。</p>

“铿锵！”数声，掩日与突然出现的一道黑影迎上对了一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