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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卿卿的目光落到那画卷上,有几分艳羡,也有几分不舍。</p>
“公子,您寻我?”轻轻叩响房门,顾卿卿轻唤道。</p>
“进来吧。”</p>
谢黎手腕轻转,折扇抖开,挡住了面容。顾卿卿本欲坐在谢黎身边,却见谢黎抬手指了指那琴台,她便从善如流的坐了过去。</p>
“公子想听什么?”</p>
“你以前最爱什么?”</p>
“蒹葭。”</p>
“那便蒹葭吧。”</p>
琴音悠扬,缓缓而起,谢黎眨了眨眼睛,将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。</p>
是的,她以前最爱“蒹葭”。</p>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</p>
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</p>
多么美好的幻想啊……</p>
谢黎慢慢喝着酒,听着顾卿卿弹奏着这一曲蒹葭。</p>
她弹奏的并不好,以前指出的错误仍在,少了那向往,多了些束缚;少了些不羁,多了些讨好的谄媚。</p>
谢黎心中微微叹了口气,一曲毕,顾卿卿起身,刚欲走上前来斟酒,便听见谢黎突兀地问道:“卿卿姑娘为何不跳舞了?”</p>
顾卿卿柔柔笑道:“公子有所不知,卿卿前些日子伤了脚,不能再跳舞了。”</p>
“我听姑娘这琴音,似乎少了些什么,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弹错了?”谢黎笑道,顾卿卿往前走的脚步一顿,神色间闪过一丝慌乱。</p>
“公子,觉得有何不妥么?”</p>
世子说过,让她不要再跳舞了,也说过,让她不要再弹奏蒹葭。可是,为什么不能跳舞,又为什么不能弹奏蒹葭?</p>
如今被谢黎这样直接点出,顾卿卿瞬间有些慌乱。</p>
“哦,没什么。”谢黎又转了个话头,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卿卿姑娘的曲子中,转音时少了些洒脱。”</p>
轻轻叹口气,谢黎这口气却像是一柄重锤,“咚”的一声捶打在顾卿卿的心上。</p>
姑娘,姑娘也说过这样的话?</p>
“公子。”顾卿卿的呼吸微微急促,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</p>
她微微垫脚,去窥探谢黎的容颜。然而隔着珠帘,谢黎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晃着,幅度甚小,顾卿卿只能看到那发冠上柔柔发光的青竹簪。</p>
“以前有幸听过卿卿姑娘的琴……”谢黎“唰”的一下合上了折扇,猛然起身,快走两步走到珠帘前,“姑娘的琴,似乎不太对劲吧?”</p>
顾卿卿脸色一变,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,“你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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