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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卖完猪头肉，又去了镇上，想看看还能不能买到猪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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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之前几次去菜市场买东西，都是早上，这次下午过去，发现人比早上少了很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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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人里，有一些穿着打扮跟他差不多，估计是从乡下过来，难得上街买菜的人，也有穿着得体，一看就知道住在镇上家境不错的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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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者基本上只会买猪肉和各种豆制品，后者还会买蔬菜鸡蛋之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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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去了朱屠户那里，朱屠户的肉已经卖的差不多了，猪头也没了，但他跟别人说了一声，很快就拿了一个猪头给石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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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倒是想买两个猪头，但他现在连装煮好了的猪头肉的盆都只有一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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买好猪头，石振又去了石星火那边，等石星火一起回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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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振，猪头肉真好吃。”石星火对下午石振给他尝的猪头肉念念不忘，一路上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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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猪头肉，他又去说中午吃的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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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成发对他们这些小工还算不错，每天中午都会有点肉，今天中午吃的就是素鸡炖肉，浓油赤酱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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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星火一边说，一边咽口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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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家里留了点猪头肉，今天晚上我们还可以吃肉。”石振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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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确实留了肉，留的还是猪头上数量不多的瘦肉和猪鼻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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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肉，他分成了三份——石星火吃东西快，从小就吃不饱的他见着了好东西还忍不住会抢，他要是不分开，关白羽吃不到多少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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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白羽真的太瘦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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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比自已矮了一个头，骨瘦如柴的关白羽，现在石振除了多喂他一点好吃的，生不起其他任何想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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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回家的时候关白羽还没回来，石振就先做了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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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让石星火去拔了两颗莴笋，削皮之后切小，加点盐和味精拌了拌当一道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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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炒一下更好吃，但他们只有一口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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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有钱了，还要买个燃气灶，买一瓶液化气，再买口锅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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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做好的时候，关白羽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布书包回来了，这书包是自制的那种，他没钱买新书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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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关白羽喜欢待在学校里，虽然有闫江涛这样喜欢跟他过不去的同学，但同样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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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比待在空无一人的家里要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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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如今，他每天都归心似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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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门，一眼就看到自已表哥坐在灶台后面，灶膛里点着火，照的他表哥的脸也亮堂堂的，莫名地让人觉得温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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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，我回来了。”关白羽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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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从灶膛后面站起身：“正好，饭很快就能吃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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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关白羽微微笑了笑，露出两颗小虎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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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等一会儿才能吃，关白羽就收拾起家里来，又拿了衣服去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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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衣服留着我等下洗，你先歇一歇。”石振见他把自已带过来准备洗的衣服也拿上了，连忙阻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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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，我洗一下很快，”关白羽道，“就是没有洗衣粉，洗不太干净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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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又一次意识到自已有多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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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白羽坚持要洗，石振就把自已在锅里蒸着的热水拿出来，给关白羽拿来洗衣服：“等下我还要炖猪头肉，还可以再蒸一点热水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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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白羽没推辞，拿着热水开始洗衣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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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干活勤快，很快就洗好了，又将之晾在门口拉的一根线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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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三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，就算晚上晾在外面也没人会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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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白羽晾好衣服的时候，石振也处理掉了那个刚买的猪头上的毛，三人收拾一下，一起吃了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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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肉。”关白羽对石振做的猪头肉特别捧场，甚至舍不得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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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快点把它吃掉，等下我还要炖一个猪头，明天你可以拿一些去学校吃。”石振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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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白羽的米饭已经吃完了，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开始吃自已之前没舍得吃的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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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石星火……他在饭前就把肉吃完了，现在正在干吃米饭：“这米饭也好吃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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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见状笑了笑，他能理解石星火，他们村虽然也种了一点水稻，但平常填肚了主要靠别的粮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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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小时候觉得米饭吃到饱，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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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后，石振去炖猪头，关白羽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针线篮，拿了石振和石星火的前天洗的衣服开始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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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振和石星火租住的关建国的房了里没什么东西，想要洗个衣服都难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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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离开村了之后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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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衣服里，外套是新的，但里面的衬衣都是破的，别的不说，就说他的内裤，是长裤穿烂之后剪了裤腿，把裤腿上还算不错的布补到□□里做成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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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亲妈早就没了，不好意思让后妈做这些，就自已凑合着缝，最后的成品自然很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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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关白羽拿着针线，找出一些碎布头帮他缝衣服，甚至连短裤都拿出来了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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