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章 遗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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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没有等多久，天渐渐暗下来，宫宴便开始了。</p>

宴席期间，沈嘉凝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楚鹤川左手下方，以示对她的尊重。</p>

参与宴席之人除了楚信，司马萧，谢达等等一众带兵将军之外，还有当时在楚家军帐中出谋划策的谋士，前朝一些苟活下来没有叛变的老臣，向楚家投诚的新臣等等。</p>

嘉凝只认识一小部分人。</p>

宴会开始，楚鹤川穿着黑色锦绣华服入座，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扑面而来，长久打仗累积起来的威严之气也堆叠起来。</p>

众人纷纷在下行礼。</p>

楚鹤川从前平易近人，此时半端起王者的架子，还让沈嘉凝有些不习惯。</p>

宴席上，他对众人论功行赏，沈嘉凝被赐予了国公主的称号，楚鹤川承诺一年之后为她在凤城建造一座府邸，却被她以建国伊始百废待兴不可大兴土木为由拒绝了。</p>

从始至终，她想要的不过是安稳平淡的生活，只要所在意之人常伴左右，平安无虞吃穿不愁，她便别无他求了。</p>

席间，白夜被楚信和司马萧等拉着去喝酒，沈嘉凝与侯夫人谢夫人等等聊了一会儿，有些困倦。</p>

但白夜难得放开了地开心喝酒，她也不忍打断，便让莲儿带她到偏殿小睡一会儿。</p>

宫殿外已经点上了宫灯，许是为了节约，燃得也并不多，宫人也不算多。</p>

除了举行宴席的宫殿，到处都漆黑一片。</p>

到了偏殿中，莲儿扶着她躺到了榻上，出去关上了殿门。</p>

她双眼看着灯架上的油灯，火苗在空气中温柔地跳跃着，灯光忽明忽暗，空气中的安神香萦绕鼻息，很快带来了困意，她闭上眼睛，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。</p>

殿门吱呀一声响起，声音细微。</p>

莲儿朝楚鹤川鞠了一躬，楚鹤川手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。</p>

曳地的龙纹黑袍在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。</p>

他脚步极轻地走进了偏殿，将门合上。</p>

睡梦中的女子并没有醒来，他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，衣摆堆了一地。</p>

看着她近来脸色又恢复如初，睡颜宁静，楚鹤川不由露出个笑容来。</p>

过去那段时间，他忙于战事，连看一眼她的机会都没有。</p>

后来她生产的时候，他也没空去看一眼，生产之后让她忙碌于战事，不得休息，导致身体状况飞速下滑，这也让楚鹤川万分自责。</p>

人活一世，总要面临许许多多的选择，而且命运不允许你选择两种，拿起这一个物，务必要放下那一物。</p>

即使心中再不舍，又能如何？</p>

他望着女子睡颜，心中有苦难言，苦水无法向别人道出，只能默默一人吞咽。</p>

睡梦中的女子轻轻动了一下，将脸往外转了出来。</p>

楚鹤川以为她要醒了，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。</p>

她浓密的睫毛在空中颤抖了一些，秀丽的眉头轻轻跳了跳，咂了咂嘴，呼吸又宁静了下来。</p>

原来没醒。</p>

楚鹤川忍不住轻轻含笑。</p>

在微弱的烛光照耀下，她涂了口脂的嘴唇艳丽饱满，仿佛雨水划过的玫瑰花瓣，透着淡淡馨香，光泽惑人。</p>

楚鹤川转头看了一眼小案上熏着的香炉，又看了看她的脸。</p>

他悄然俯过身去，越是凑近，她秾丽的容颜愈是动人。</p>

男子觉得喉咙有些干涸，忍不住用力咽了一口唾液来润嗓子。</p>

但是并没什么用。</p>

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滑了滑她的脸颊。</p>

女子没有任何反应，轻浅呼吸声伴随着起伏的胸膛扑到他手心，痒痒的。</p>

他又将手悄悄插入披散在枕头上的青丝中，如同抚摸丝绸一般。</p>

他看着她的嘴唇，喉咙愈发干燥发痒。</p>

他知道，这辈子自己和她早已经没什么可能了。</p>

幼时自己忘不掉的那小女子，早已不在。</p>

但她的皮囊还是她，至少还带着幼时的影子。</p>

童心萌动，在再见这个不是曾经心念之人之后，悄然发生了一些异变。</p>

从一开始的相思，转变为后来的想要占有。</p>

只是，现实告诉他，两人注定有缘无分。</p>

更何况，他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，从今以后更加不可能了。</p>

他心中满满的遗憾。</p>

想要让遗憾变浅一些。</p>

他大着胆子靠上去，离那朱唇越来越近。</p>

他的心也随着砰砰跳了起来。</p>

好像是要盗窃什么东西一样，他内心恐慌却又激动。</p>

熏香的气味渐渐远去，唇脂的幽香近在鼻尖。</p>

他的双手悄然攥在榻檐上，掌心也出了一些汗。</p>

柔软细腻的触感撞得他脑子昏昏然，他紧张地直起身子，紧紧盯着女子的睫毛看。</p>

也许是熏香让她睡得很熟，她完全没有发现异样。</p>

楚鹤川得寸进尺。</p>

方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，只感受到了那微凉又柔软如水的触感，他还没有尝出来那是什么滋味，一时心痒难耐，想要再品尝一下。</p>

于是他又靠了过去。</p>

压抑着有些火热的呼吸，他悄然张开了嘴唇，悄然印上去，偷偷用舌头尝了一下。</p>

尽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甜蜜。</p>

难怪情侣之间总要以吻诱情。</p>

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，贪婪地品尝着诱人的馨香，无法自拔。</p>

“少将军。”莲儿的声音在殿外响了起来。</p>

楚鹤川猛然醒悟过来，慌忙直起身子，望着被他吻得丝丝乱的唇脂，狠狠咽了一口唾液。</p>

他飞快站了起来，走到门口嗓音发哑地询问：“何事？”</p>

莲儿在殿外道：“侯爷寻你。”</p>

楚鹤川松了一口气，道：“知道了。”</p>

他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榻上，却发现沈嘉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。</p>

她是被说话声吵醒的，见楚鹤川站在门口，以为他才进来，声音绵软中透出一丝困倦，问：“少将军，你来了？”</p>

楚鹤川缩回了要开门的手，又转回了方才的座位上坐下，强行压下躁动的心绪，有些心虚地笑道：“我来看看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