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眼里有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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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，真是苦了她们娘俩！”</p>

......</p>

走了没多久，张子凡本打算去邻近的小卖铺买点东西，然后顺带问个路。</p>

可眼角余光却瞥到五米开外的一间屋子，满腔都被油漆喷上“欠账还钱，天经地义”、“恶事做尽，丧尽天良”、“死”、“滚”......字样。</p>

血淋淋的油漆喷满墙壁和房门，字叠着字，密密麻麻，太多太多了，想擦都擦不掉。</p>

张子凡微微叹了一口气，然后打消了问路的念头，直接走了过去，然后看着紧闭的房门，“咚咚咚”的敲了起来。</p>

“柚子，别.....别开门！”</p>

房门还没打开，里面就传来一声急促而慌乱的声音。</p>

吱呀~</p>

可明显女人阻拦已经晚了，房门还是被一个五六岁、虎头虎脑的小女孩打开了一道门缝。</p>

等女人赶来想要把房门再度关上时，张子凡眼疾手快，一只脚伸进门缝，然后强行把房门给推了开了，挤了进去。</p>

刚走进房间，只一眼，张子凡便看傻了。</p>

两世为人，张子凡见过很多穷苦人家。</p>

可他没见过这么穷的人家......</p>

即便是家境不好的简佳家里，虽然也是住在城中村，但好歹还有自己建的一栋楼，装修虽然简单，但五脏俱全。</p>

简单的沙发、电视机、冰箱和洗衣机都是有的，一日三餐虽然也简单，但总不至于饿肚子。</p>

可这件房子，小到只有一室一厅，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旧的。</p>

桌子断了腿。</p>

椅子裂了缝。</p>

地上的瓷砖也是碎了一块又一块。</p>

没有冰箱。</p>

没有沙发。</p>

没有电视机、洗衣机，甚至没有电风扇。</p>

只有一个断了腿的餐桌和几把嘎吱嘎吱响的椅子，窗户的玻璃还是碎的。</p>

更为可怕的是，斑驳的墙壁上还有一块又一块血印子，好像在无声诉说着那些不堪回首的故事。</p>

家徒四壁！</p>

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！</p>

“这.....这里是红毛怪.....”</p>

张子凡实在想不起来红毛怪真名叫什么，便只好把目光落到女人和她孩子身上。</p>

看着面前慌乱的女人，还有躲在女人身后，小手死死拽着女人裤腿，满脸惊恐的小女孩，张子凡再次开口道：</p>

“你是林婉？她是小柚子？？”</p>

“......”</p>

女人没有说话，只是歪过头去，紧咬嘴唇。</p>

没有否认，那就是承认了，更何况张子凡在进门前也听到女人唤她女儿“柚子”，加上年纪和地址都对得上。</p>

眼前这两个身形消瘦，一看就长期营养不良的母女，就是红毛怪的妻女了。</p>

“我跟他没有关系！我也没有钱！”</p>

“他欠你钱是他的事，你找他要去，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。”</p>

女人还以为张子凡是来要账的，一边紧紧地护着女儿，一边神情木讷地开口道：</p>

“家里有什么看得上的，你尽管拿。”</p>

“那你要是敢打我跟我女儿的主意，那就别怪我报警，别怪我.....”\</p>

说话间，女人亮出藏在手掌心的水果刀，眼中闪现过一丝疯狂和狰狞。</p>

这些话说得如此熟练，显然不是林婉第一次说。</p>

同样，来家里讨账、找麻烦的人也不会少，起码林婉都有应对的经验了。</p>

女本柔弱，为母则刚。</p>

听着面前林婉说得如此决绝，张子凡没来由的一阵心疼。</p>

男怕入错行，女怕嫁错郎。</p>

一旦遇上某些人渣，就误了终生。</p>

所以及时止损很重要，不要总想着给自己找心理安慰。</p>

这世界谁离了谁活不了？？？</p>

“你误会了，我不是来要账的。”</p>

张子凡开口解释道，可解释的话刚说出口，女人的警惕心反而更重了。</p>

不是来要钱的，那便是......</p>

女人满脸慌乱，手中的水果刀都举了起来，对准的不是张子凡，而是自己那雪白修长的脖颈。</p>

“你别过来！别过来！！”</p>

锋利的刀尖只一瞬间便刺穿肌肤，丝丝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。</p>

女人长得很漂亮，可有时候漂亮不见得就是好事。</p>

生活在这又脏又乱又差的城中村，满大街都是混混和流氓，漂亮在这里，就是一个导火索。</p>

再加上红毛怪本就是黑虎商会的混混，人以群分，物以类聚，跟他打交道的也同样都是些混混。</p>

红毛怪在时还好，还能凭借黑虎商会的威名吓退别人。</p>

可一旦不在家，特别是连着消失几天，那对林婉这样的美人儿来说......</p>

同样是灾难！！</p>

很明显，这种事林婉没少发生。</p>

而她林婉能做的，就是以死相逼！</p>

“你别紧张！别紧张！”</p>

张子凡立马举起双手，然后边说边往后退:</p>
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！”</p>

林婉一边用手握着锋利的水果刀，锋利的刀尖顶着自己的咽喉，一边用手紧紧捂着女儿的眼睛，不让她看到如此血腥而又卑微的一幕。</p>

“......”</p>

只是，眼前这个满脸紧张的少年似乎......</p>

似乎真的与以往前来逼债混混不同。</p>

他的眼睛里。</p>

有光。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