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儇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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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岫方才分明从她身上感受到杀气，可一转眼她便美目盈盈善解人意。</p>

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腕，试探她的脉搏，并未察觉到任何内力涌动，当即又追问道，“你是如何进宫的?”</p>

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裳，比凉月还要冷清孤寒。</p>

“臣女笨拙，好在有太子殿下护佑。您先前不是赠臣女一块您随身的双兽纹的玉牌吗？臣女便狐假虎威以为太子外出办事为由混了进来。”她声线越降越低，像个做错事的稚童。</p>

似怕他会发难，楼满烟又连忙道，“您之前说若是想进宫，便可以利用这块玉牌吗？”</p>

“既如此，你为何不去寻孤，而是独自来了落珠宫?孤记得你很是怕黑。”顾岫一仰头，一道光落在他侧脸，薄唇挺鼻，俊美深沉，像在旷野之中缓缓审视踱步的狮王。</p>

两人无形之中形成一股默契。</p>

他知晓她在诓骗他，她亦知晓他不会拆穿她。</p>

既然愿意陪着她演戏，想来有所顾虑，至少今夜这出戏她都好好演完。</p>

“好巧不巧，我正怕黑时，满心满眼都想着殿下，不曾想殿下会从天而降，可是来祭拜丽妃的?”她伸手拽住顾岫的袖子，来回轻轻摇晃，月白色的袍子用银线绣了暗纹，此时正随着她的动作折出细小的荧光。</p>

顾岫的视线停在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上，眼锋如刀。</p>

“稍后你打算如何离开?还是打算留宿孤宫中。”</p>

分明是轻佻的话语，他却说得不带半分杂念。</p>

树荫扶苏，遮蔽他的眉眼，眼中冷光变得幽深，像碧潭之中映月的涟漪。</p>

“于理不合，稍后还要耐烦殿下送臣女出宫。”她连忙呈出羞怯之意，许是心思繁杂的缘故，手中力道未能把控好，只听“刺啦”绢帛撕裂的声音响起……</p>

顾岫的袖子裂开两半，有一半还捏在楼满烟掌心。</p>

“今夜并非投怀送抱的好时机。”顾岫朝后退了一步，将双手背在身后，以狎昵的口吻隐下内心防备。</p>

楼满烟哑然。</p>

“殿下说得是，不急于一时。”她舌头打结，并未意识自己张嘴胡诌会带来什么后果。</p>

“阿满日后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，言行举止应当为天下女子表率，怎可口吐粗鄙之言。”他忽而端起架子变得一本正经。</p>

“殿下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太入流，反正臣女迟早是殿下的人，殿下也不必心急。”楼满烟可不惯着他又当又立的毛病。</p>

“阿满言之有理。”他轻声呵笑着，“孤日后佳丽三千，何必急于一时。何况女子若失了清白皆会以死明志，孤怎么舍得阿满用性命去搏。”</p>

楼满烟一恍，两眼圆瞪，倒不是被以死明志的话威胁，而是顾岫的好胃口。</p>

佳丽三千？她的小顾长歪了。</p>

“小顾，女人太多会损伤……”楼满烟正欲说教，却被他冷声截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