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 恃宠而骄，有何不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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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明白母亲的顾虑，”庄绾说：“您不希望我一生困于仇恨中，为父亲翻案宛若蚍蜉撼树，可若是大树也有倾塌的一天呢？”</p>

书中，按照剧情进展，梁家倒台也就在这两年了。待信国公与宫中太后离心，梁家便开始走向落寞，而裴荇居的权势也会愈加强大牢固，庄家翻案的日子并不遥远。</p>

只是这些庄绾不能提前告知，现在说出来只希望能给庄夫人一个念想。这半年来她苍老了许多，白发增生，眼底无波，或许这些话能让她有活下去的盼头。</p>

“倘若......”庄夫人喃喃：“倘若老天有眼真让我看到沉冤昭雪那日，阿娘死也无憾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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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绾和裴荇居在庄子里住了一宿，翌日便启程回京。朝堂虽封印，可裴荇居并不得闲，每日还有许多庶务处理。</p>

早膳后，庄夫人站在大门前送两人，起初还能笑着挥手，待马车走远后，便开始不停抹泪。</p>

庄绾隔着车帘瞧见了，也忍不住鼻头发酸。她闷闷地靠着车窗，不发一言。</p>

裴荇居道：“京城离这不远，往后我再陪你来可好？”</p>

“嗯。”庄绾点头。</p>

过了会，她说：“一会回程，我想去街上逛逛。”</p>

“要买什么？”</p>

“不买什么，”庄绾道：“我从卢阳回来前已跟柳凝烟说好，她负责卢阳生产的事，我到了京城要尽快寻铺子，把庄记零嘴铺开到京城来。”</p>

“其实......”裴荇居默了片刻，道：“你不必如此。”</p>

“什么不必如此？”</p>

裴荇居说：“当初庄家抄没时，我已让人保全了庄家的宅子，还有你庄家的产业也私下买了回来。原本就打算寻个时机把这些交还给你，是以你不必担心，往后你父亲的案子澄清，庄家也必有产业可生存。”</p>

“我不是担心这个。”庄绾道。</p>

“那是为何？”</p>

这个世道，若非不得已，女子断不会抛头露面去谋生。当然，在裴荇居眼里，庄绾跟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，可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庄绾无忧无虑不必劳碌。</p>

“我经营买卖不是为了谁，而是为了自己。”庄绾说：“人都有活着的价值，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世上生活，为自己也为身边的人谋一席之地，便是我想要的价值。”</p>

她笑了笑：“这也是我在卢阳时渐渐坚定的东西，彼时我想经营买卖纯粹是为了还你的债，可后来二丫的母亲将一家子的生计放在铺子里；还有那些长年打渔却仍旧食不果腹的渔民们，因为我的营生让他们有了收益有了盼头；再后来柳凝烟也因为这份营生有了重振柳家的希望。当时我就想，努力把这份事业做好，是我的责任，也是我的价值所在。”</p>

这个想法是庄绾从未有过的，前世她随波逐流，对人生的规划跟大多数人一样，考个名牌大学，进大企业工作，谈份恋爱再找个合适的人结婚过完一生。</p>

但现在，她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和规划，一个截然不同的、让她感到自豪和满足的想法。</p>

裴荇居静默望着她，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欢喜。</p>

“干吗这么看我？”庄绾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，别过脸去。</p>

却听他说：“你既这么想，便只管去做，一切我自会支持你。”</p>

“只不过......”裴荇居语气放纵而宠溺：“平日出门务必带上立夏，若有事可派人寻我。”</p>

他意有所指，令庄绾不禁老脸发烫。</p>

犹记得她刚进裴府时，确实凭着一股子不怕死的决心给裴荇居添了许多麻烦。彼时一点也不觉得愧疚，现在回想起来有些面皮搁不住。</p>

庄绾瞪他：“说得好像我只会闯祸似的，我是出门做买卖，又不是去寻人打架。”</p>

“即便打架也无妨，”裴荇居不以为然：“你之身份在京城营生必然招来许多非议，若有人欺负你不必忍着，凡事有我。”</p>

庄绾心底一甜，心里头那点酸涩渐渐散去。她一根手指戳着他胸膛：“裴荇居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恃宠而骄？”</p>

“有何不可？”</p>

“这可是你说的喔，”庄绾叉腰：“往后，我庄绾要在京城横着走！”</p>

裴荇居轻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