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道士无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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裘方站在门外，听见声音忙进去。</p>

大殿中，掌门秦眠摔倒在地。</p>

盆中的墨色根本就不是水，而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。</p>

此刻水盆被掀翻，那小虫子全部向秦眠爬过去。</p>

裘方只觉得头皮发麻，忍不住后退一步。</p>

地上的秦眠坐起来，一手捂着脸，一手捏诀。</p>

小虫子瞬间燃烧起来，连成一片火海，然后瞬间化为飞灰。</p>

秦眠刚才半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。</p>

这是裘方第一次看到秦眠完全睁开眼睛。</p>

完全睁开眼睛的秦眠几乎没有眼白，</p>

漆黑的眼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。</p>

“她居然敢这样对我！”</p>

“到底是谁在帮她！”</p>

秦眠左右晃了晃脖子，然后没有聚焦的目光看向裘方。</p>

“去，把装着她八字的殷坛拿过来！”</p>

裘方站着没动。</p>

“掌门，这可使不得！”</p>

秦眠‘噌’地站了起来。</p>

她像一道闪电一样，瞬移般就到了裘方面前。</p>

鲜红的指甲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点在裘方的眉心。</p>

“你若不拿，我就从这里戳进去。”</p>

裘方看着指甲腿都在抖。</p>

“老掌门说了，鹿知之动不得，她是‘本源’！”</p>

秦眠拿开捂着脸的手，将那侧脸颊凑近裘方。</p>

“她毁了我的脸！”</p>

“我管她什么本源，动了我，她必须死！”</p>

裘方看着那巴掌大的伤口，像是活生生被剥掉一块皮肉。</p>

他一直不敢直视秦眠的原因，是因为秦眠的容貌。</p>

并非是秦眠丑陋，而是因为她太美了。</p>

美得像是天人下凡。</p>

若不是裘方从小就在玄镜宗长大，他可能也会像每个新入门的弟子一样，感慨掌门的美貌。</p>

可从他三岁记事起，秦眠就长这样。</p>

那时她还不是掌门，而是右护法。</p>

裘方记得，师傅跟他说过。</p>

在师父小的时候，秦护法就已经做了护法之位。</p>

师父过世时八十六岁，就连他今年也有四十九。</p>

可秦眠还是那副美丽动人的模样。</p>

裘方觉得额间的汗顺着鬓角流到下巴。</p>

秦眠，至少有二百岁！</p>

这哪里是人，明明是妖怪，是邪祟！</p>

裘方瘫软在地。</p>

他记得师父临终前的教诲。</p>

师叔已经犯下了错误，他不能再犯！</p>

“掌门，如果‘本源’没了，玄镜宗不知道会如何！”</p>

“你既然在意自己的容貌，何必拿这个去赌，你忘了老掌门说过什么吗？”</p>

秦眠漆黑的瞳仁缩了缩，像是理智回笼。</p>

然后捂住自己的脸。</p>

“为何她会是本源，为何总是她！”</p>

说完，秦眠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刺痛。</p>

眼前的裘方刚开始还瞪大眼睛，然后抿着嘴，又低下头。</p>

秦眠不解地问。</p>

“裘方，你为何不敢看我？”</p>

裘方声音都跟着颤抖。</p>

“掌门，你的脸，好像有点问题。”</p>

秦眠下意识地抬起手抚摸脸颊。</p>

她平日里最珍爱的皮肤，光滑如鸡蛋的皮肤上面布满了细纹。</p>

秦眠只觉得心口一痛，胃中翻涌，铁锈味充斥着口腔。</p>

她难忍翻涌，一口血喷了出来。</p>

裘方觉得自己面前没了声音，才敢睁开眼睛。</p>

地上的秦眠，再不复往昔的美貌，像片干枯的树皮一样，被随意丢弃在地上。</p>

满脸的皱纹，大片的老人斑，整个人缩成一团，脊背弯曲。</p>

这才是个年过百岁的老人应该有的样子。</p>

裘方将门外的弟子叫进来，把秦眠抬回大殿后面的浴桶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