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3章 是我害死了她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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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怀里抱着的孩子，应该知道母亲已经不在了吧，所以才哭闹得这么凶。</p>

鹿知之不再轻轻哄着拍着那个孩子。</p>

她该是哭一哭的，为了她去世的母亲，为了她未知的将来。</p>

鹿知之擦掉婴儿眼角掉落的眼泪，轻声说道。</p>

“孩子，哭一哭吧，送送你母亲。”</p>

“她用她自己的命，换来了你生存下去的可能。”</p>

大夫把一个手机拿出来交给警察。</p>

“警察同志，这是产妇在清醒时，强烈要求拍下的，您看看吧。”</p>

警察颤抖着接过手机。</p>

三十几岁的男人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</p>

他点开视频，女人苍白的脸出现在屏幕上。</p>

四周机器的声音发出刺耳的警报，医生们配合抢救的说话声不绝于耳。</p>

可她虚弱的声音，像是屏蔽了周遭一切嘈杂，像涓涓细流娓娓道来。</p>

“我田丽娟实名举报。”</p>

“我老公张大志和我婆婆亲手杀死我的孩子……”</p>

她的声音十分虚弱，断断续续。</p>

“他们说……杀了两个。”</p>

“其实……老大也应该……”</p>

说到这里她被眼泪哽住，无法再说出口。</p>

“我们家田地的西南方有个小山，尸体应该就埋在山坳里。”</p>

女人的意识几近溃散，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。</p>

“希望这个孩子能好好地生活下去。”</p>

“不要让她再回到……”</p>

“她爸爸和奶奶手中……”</p>

说完，她便昏了过去。</p>

医生嘶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</p>

“肾上腺素……”</p>

视频终止，现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。</p>

只有此起彼伏的抽噎声响在耳边。</p>

医生对警察说道。</p>

“正好您在这，我们就不用报警了，麻烦通知家属吧。”</p>

警察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白。</p>

“我们定然会完成她的遗愿，还给她和孩子一个公道！”</p>

警察擦了擦满脸的泪水，向鹿知之伸出了手。</p>

“鹿小姐，按照规定，这孩子我们要带走的。”</p>

鹿知之把孩子交给了警察。</p>

警察抱着孩子对着鹿知之鞠了一躬。</p>

“回去，抓人！”</p>

一起来的两个警察都红了眼睛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，向鹿知之和医生敬了个礼便离开了。</p>

医生和护士走回急救室处理，鹿玉芙也跟了进去。</p>

鹿知之怅然若失地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。</p>

她心里的痛苦无处发泄，抱着头，无声流泪。</p>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脚步声响起在耳边。</p>

熟悉的松木香气将他围绕。</p>

宽厚的大掌抚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。</p>

“知之。”</p>

听到这让人心安的声音，鹿知之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。</p>

顾言洲的手臂骨折，经过处理已经打上了石膏，被绑带吊在胸口。</p>

他将吊着的胳膊从固定器中拿出，将鹿知之紧紧地拥入怀中。</p>

到底是才二十岁的小姑娘，哪怕见过风雨，哪怕早已见过世间百态，可仍旧心怀善意心向光明。</p>

看着一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，心里肯定难过。</p>

他用没有打石膏的手抚摸着她散落在肩背上的头发。</p>

“知之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</p>

鹿知之从顾言洲怀里将头抬了起来。</p>

“不，我做得不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