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抠门的姑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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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丫二姑是个极抠门的人，张嘴跟她要，也许能给一个，但秋丫和海棠羞于启齿，一旦二姑找理由拒绝，还挺尴尬。</p>

别看二姑家就在同村住着，但秋丫很少去，一是二姑家没有跟自己同龄的玩伴，再者二姑对侄男阁女都不怎么亲，天天就知道打自己的小九九。</p>

大表哥忠义得了蛔虫病去世，家里还有一儿两女三个孩子。</p>

二姑在村子里号称‘铁算盘’，既能干又精于算计。农忙自不必说，从田里回来，从不空手，要么背一捆野菜，要么抱几根烧柴，恨不得连风都抓上几把。</p>

冬天也从来不闲着，剥瓜子、砸杏核、纺毛线，总有出钱道，今年又跟秋丫爷爷学会了编席子、打折子。</p>

秋丫和海棠到了二姑家，只见里屋外屋没有下脚地方，全是备料。要么是正用水闷着的一大捆秫秸秆横在地上，要么是已经劈成两半的秫秸杵在墙角，姑父用刮刀在刮着里面的穰子。</p>

二姑几个手指上缠满了布条，坐在地上往前挪蹭着编一块折子，身后编完的部分卷成了筒。</p>

但看上去二姑很不舒服，不时停下来，躬起身子抱着肚子歇一歇，后来实在挺不住了，只得脱鞋上炕躺下。</p>

二姑家几个孩子也没闲着，在给秫秸剥皮，秋丫和海棠也加入其中。这个活简单，只需把高粱杆外面的浮皮剥掉。</p>

这时，秋丫奶奶捣着一双裹脚来了，看着炕上躺着的秋丫二姑问道:“肚子疼好点没？”</p>

不等回答，紧接着絮叨上了：“你这是着凉了，整天萎在地上，哪有不做病的？日子不是一天过起来的，抽空咋也得坐炕头烙会儿。”</p>

“不碍事，我先刚上了块咸菜疙瘩，可能还没到管用的时候。”二姑分明已经疼的脸色蜡黄，却还嘴硬。</p>

听二姑说把咸菜疙瘩上屁眼里了，秋丫和海棠对视了一眼，心照不宣。想笑、但最终憋着没敢笑出来，对咸菜疙瘩的渴望却削减了大半。</p>

“都疼几天了，上块咸菜哪能管用？就你刚强，快点吧！我给你挑挑翻气。”</p>

随后，奶奶到盐篓子里找了块手指肚大小的粗盐，叫几个孩子先到外屋待会儿。</p>

之后就传来了二姑‘哎呀、妈呀’痛苦的喊叫声，片刻转为小声呻吟。</p>

孩子们可以进屋了，只见奶奶从偏襟棉袄里面掏出一小包红糖，让姑父拿个小碗来，把红糖放进去，再倒上一些白酒，划了根火柴，‘腾’的一下，碗里就着起了若有若无的蓝色火焰。</p>

待火苗变成了黄色、赶紧吹灭，叫二姑趁热喝下去。之后二姑让拿热水又冲了一下碗，端起来喝得溜干二净。</p>

秋丫和海棠在二姑家待了这么久，偷咸菜疙瘩的计划落空了，根本没有机会，本身意愿也不那么强烈了。</p>

但是表姐拿出一些沙果干，俩人意外分得了几块，也算是没白跑一趟！</p>

二姑家有一棵沙果树，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棵果树之一，秋丫父亲也试图栽过两次，但都没成活。</p>

每到夏末，果子要熟了，秋丫总会有事没事往二姑家溜达，也是一年之中去二姑家最勤的时间段。</p>

其实是嘴馋、惦记着二姑家的沙果，可就算从果树下走过，二姑也从不会摘下来几个给她。</p>

运气好的时候，有掉落到地上的，二姑会捡起来送给秋丫。其实二姑心里明镜似的，知道秋丫去她家的意图，可就是假装糊涂，不为所动。</p>

但是如果跟父母一起就不一样了，只要母亲有事要去二姑家，秋丫保证紧随其后，因为看在大人的面子上，二姑会给秋丫摘下来几个。</p>

一棵老大的沙果树，占了小半个院子，结的果实都压颤枝了，下面要用几根木棍支着。</p>

二姑一家无论如何是吃不完的，所以就被二姑晒成了果干，冬天孩子们可以吃个稀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