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义薄云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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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克用一声招呼，几个大将连忙跟上大王的脚步。这时候李存璋看见真如月就在身旁，忍不住说道：</p>

“小娘好弓箭。”</p>

真如月有些奇怪，看看这个陌生的河东将军。乌云嘎跟着公主打量一下李存璋，忽然笑了起来：</p>

“主人，他说的是昨天。”</p>

真如月又看看李存璋，终于想了起来，也笑着调侃道：</p>

“契丹弓箭天下无双！将军，射的你很疼吗？”</p>

李克用有些不明白，停下脚步看看李存璋。李存璋连忙解释：</p>

“父王，昨日鸦儿军本已经击溃契丹右军，正要追击，却是公主带了上千骑射手前来放箭，保全了契丹右军。”</p>

李克用又看看真如月，哈哈一笑：</p>

“怪不得你父汗见孤不射，高兴的没边了。”</p>

听见他们说的热闹，阿保机也回过头来说：</p>

“老弟，上马走吧，咱们还要去比酒量呐！”</p>

真如月这才抬头看看父汗，只见两个大王已经翻身上马，向大营方向飞驰而去。连忙也上了自己的枣红小马，对乌云嘎说：</p>

“你还不快点！”</p>

这天契丹大营的酒宴，一直喝到了深夜。沙陀王和契丹可汗，这两大首领居然喝了个棋逢对手。就在两人喝的痛快的时候，阿保机一拍手，李克用睁眼去看，却见真如月带着一群姑娘进来，跳舞助兴了。</p>

李克用一边看女孩们跳舞，一边嚼着牛肉，一边用有些含糊的声音说道：</p>

“老兄，你这女儿，能打仗会跳舞，还这么漂亮，也不知道你怎么养的！”</p>

阿保机听见李克用赞扬自己女儿，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：</p>

“哈哈，所以感谢你今日手下留情啊！嗯，你有女儿吗？”</p>

李克用咽下口中的牛肉，闷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，这才说道：</p>

“今年五月，在汴州中了朱三的暗算！我连儿子都丢了！”</p>

阿保机立刻留心了。朱三？什么人啊？能够把沙陀王打得连儿子都丢了，也就是说，差点连性命都丢了！嗯，这个朱三，看来也是个英雄啊。当然，现在要先骂他几句，给老弟出口气，反正骂人又不会损兵折将：</p>

“这个朱三，果然不是男子汉。打仗嘛，他为难小孩子干什么！哦，老弟你那儿子多大岁数啊？”</p>

李克用叹口气：“六岁。”</p>

阿保机笑了：“年龄小啦。不然我把真如月嫁给他。”</p>

李克用心中一动。虽然自己已经和阿保机义结金兰，但是若能再进一步成了儿女亲家，岂不更好？亲上加亲，沙陀和契丹，就真是铁板一块了！借着酒意说道：</p>

“勖儿是小了。不过我的大儿子落落，倒是已经十四了。”</p>

阿保机大喜：“好啊，你的大儿子年龄合适！你看看，你看看，我就说好人有好报吧？搞了半天，你今天是舍不得箭射你的儿媳妇啊！”</p>

帐篷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，李克用听到儿子婚事有了着落，心中一宽，伸筷子去夹菜却夹不起来。阿保机见了一笑，拍拍掌，只见乌云嘎一干女奴走进来，把一些西瓜摆到案前。那时候中原还没有西瓜，李克用见了也觉得奇怪：</p>

“大哥，此乃何物？”</p>

“这就是西域的珍菓啊。”</p>

“珍菓？”李克用拿起一片西瓜，仔细打量。</p>

阿保机一笑：“上个月我去攻打西州回鹘，他们赔给我的东西里，就有这种珍菓。贤弟吃一块，这玩意解酒啊。”</p>

李克用把手中西瓜送到嘴前咬了一口，果然觉得入口甘凉，口内生津，那酒意果然消散不少，当即笑了：</p>

“不错，不错，有了这玩意，真能够千杯不醉啦。”</p>

阿保机笑了笑：“这算什么。真如月，给你李叔父拿些珍菓来。”</p>

李克用不解地看看阿保机，阿保机笑着说：</p>

“你回太原以后，慢慢吃啊。哦，汉人喜欢种菜，你们也可以种珍菓啊。”</p>

李克用皱着眉说：“到底叫什么名字啊？”</p>

阿保机想了想：“珍菓来自于西方，不如就叫西瓜好了。”</p>

李克用点点头：“嗯，西瓜。”看看真如月又说道：</p>

“等小弟回到太原，就让人来找你说亲吧？”</p>

阿保机也看了女儿一眼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：“好吧，兄弟之间，随你啦！”</p>

说着两人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。</p>

李克用又一次喝醉了，又一次去和周公打仗了，自然，他也想不起自己的儿子，更不知道叶友孝还在苦苦等待他这个阿耶来救苦救难呢。</p>

每天早上醒来，叶友孝都会摸摸自己的胳膊腿，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活着？还好，这么多天，并没有什么不适应，连上次在放生池泡了一夜的冷水，也没把他弄病。有时候转念一想，自己本来早就该死了，现在活一天赚一天，其实也不错。</p>

虽然总是有死亡的恐惧。</p>

但谁没有死亡的恐惧？那些军粮队的人没有吗？那些押送他们的士兵没有吗？多少人活不到明天？在这个世界上，自己还能一天又一天活下去，真是神灵保佑。</p>

终于快到长安了，叶厚生的神色又兴奋又沉重：想当年，在叶贵妃照应下，叶家生计无忧，逢到各家伶人比拼时，叶家也总是喝彩声不断。看到叶贵妃苍白脸上硬是浮起了一点血色，叶厚生就很是自豪，自己又给主人争脸了。</p>

可惜叶贵妃终于还是病死了。她的体质弱啊。不过临终前，叶贵妃居然还记得给叶家安排一个去处，世上哪有这么善良的主人？</p>

要是叶友孝知道叶厚生的这些想法，肯定嗤之以鼻。什么社会了，还主子、人下人的？不过他也会很快意识到，这个社会，不但有主子有人下人，而且还特别看重门第。街头那些看起来有头有脸的，也许只是个庶族地主。就连朝廷里那些高官，如果只是凭科举进来的，不一样被那些豪门高第的高官看不起吗？</p>

叶厚生给骡子喂了草料后，站在骡车旁，指着远方巍峨的城墙说：</p>

“瞧，那就是长安！”</p>

叶友孝心中一跳：终于来到这座历史名城了！呃不，现在还只能叫大唐首都。我叶友孝，一个千年后的小学生，来到这个传奇都市，能不能搅动漫天风云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