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1章 虚无缥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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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后到了辽国以后，生死如何，说实话没人在意。</p>

皇上的旨意也只是“听天由命”。在他看来，自己没有杀掉这个叛逆，已经是法外开恩，非常不合适了。所以，发配废后去辽国以后，会有什么遭遇，他不想过问。甚至，连东君请示要不要托个人情，他也断然拒绝。</p>

在皇上看来，东君已经很荒唐了，怎么还能欠她人情？至于辽国，如果一两年内大唐的各藩国都平定下来，那么自己就要高举先皇留下的第三支令箭，向辽国宣战了。</p>

当然也不能与辽国有什么人情债。</p>

皇上就是这样的人，宁可付出赎金，赎回新州、武州，也不肯背上人情债。在他看来，金钱债还得清，人情债还不清。</p>

所以坚决拒绝了黄四娘的要求。</p>

李九娘明白，真正在乎自己将来的，只有自己了。</p>

什么叫众叛亲离？</p>

这就是吧。</p>

也怪自己啊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</p>

不过这段时间的冷宫生活，也让她想明白了。</p>

也没什么可后悔的，做了，就做了吧。就算被皇上处死，自己到了那头见到父皇，自己也没什么愧怍啊。</p>

关键的是态度，重要的是过程。</p>

虽然自己的复辟遭到了惨败，但是自己毕竟做了，就对得起列祖列宗，对得起自己的大唐公主身份。</p>

从自怨自艾中走出来之后，李九娘想的是另一件事。</p>

求生。</p>

既然皇上都没有处死自己，那就是天意，证明自己还有希望活下去。</p>

这是最好的结局，既为大唐王朝做出了最后的努力，还能活下来。</p>

当然最好不要去辽国，在那种腥膻野蛮的地方，还会遭遇各种凌辱，自己肯定活不了多久。</p>

所以，在摇摇摆摆的囚车停下来以后，李九娘忽然想起了一句诗：“山在虚无缥缈间。”</p>

是啊，传说中的杨贵妃。</p>

妾是不是也能效仿她？</p>

这个什么海军司令，侯言，能不能协助妾出海，去那什么“海上仙山”？</p>

侯言这个时候过来了。</p>

虽然是废后，但侯言还是讲究礼貌的，照样行礼之后禀告：“海军司令侯言，路经此地，逢废后槛车，前来相见。”</p>

李九娘差点笑了起来。</p>

侯言真是个中规中矩的人，这一番话，亏他想的出来，既没有毁损朝廷的法度，也适当保存了对自己的尊敬。</p>

真的想下槛车来说话，只好看看男女两个看守。</p>

刘知远和黄四娘都明白过来了，但是谁也不好说让废后下车。</p>

事关国家法度，谁敢轻易让废后下车？</p>

黄四娘想了想，侯言和刘知远，都是朝廷命官，肯定不能出面，只有自己来说了。</p>

“刘将军，既然侯司令都过来了，是否让废后下车说话？反正她也跑不了。”</p>

当然跑不了，刘知远手下可有上千武装士兵呢。</p>

反正押送人犯的是黄四娘，她说了话， 那自己就当不知道吧。</p>

刘知远转身离开，表示下车与否，跟自己无关。</p>

李九娘下了槛车，忽然对侯言盈盈一拜，这可把侯言吓了一跳。</p>

虽然是废后，但好像也受不起啊。</p>

连忙出言阻止：“废后不可如此。”</p>

李九娘看看走到远处的刘知远，知道时间紧迫，连忙说道：“侯司令，妾并无他意，只是想请侯司令救命。”</p>

看着一个娇弱女子梨花带雨向自己求救，侯言要说不动心，那还真不是男人。但是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干系甚大，自己现在仕途上一路春风平步青云，如果为了一念之仁而毁弃，那可真是天下第一傻了。</p>

“废后莫要如此说，皇上已经免了你死罪，何来救命之说？况且劫持槛车，事关国家法度，侯某断不能行，恕难从命。”</p>

虽然被侯言一口拒绝，但从侯言有礼貌的回答中，李九娘还是看到了希望。</p>

“四娘，能不能念一下旧情，帮妾向侯司令说句话？妾只是想把发配的地方改到海外，并未违背圣旨啊！”</p>

黄四娘当然是念旧情的，但是废后的说法，还是让她大吃一惊，不由脱口而出：“娘娘，你是……嗯，九娘，你要改变发配之地？”</p>

听见黄四娘又称呼自己“娘娘”，李九娘也是百感交集。虽然黄四娘马上改了口，但李九娘还是敏锐地捕捉住了这个信息：黄四娘也没有害死自己的心。</p>

现在，只有那个青年将军刘知远了。他是个什么态度？这就至关紧要。</p>

算了，生死有命，赌一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