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夜深雪重闻折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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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思卿沉默片刻，看着萧楚曦回答道：“我打算，还是去一趟岑逸承的及冠宴席。”</p>

萧楚曦听了，点了点头：“确实应该去一趟。若是没有昨日之事，今日抱病不去也便罢了。但有了昨日之事，便不同了。这宴席，一定要去。”</p>

岑思卿也点头，却又听萧楚曦继续说道：“但，我想问殿下的，并非只是今日的打算。”萧楚曦凝视着岑思卿，问道：“而是日后的打算。眼下，二皇子得势，西陵家也乘势再起。西陵文璟的停职，早已无人在意，众人待他又如从前一般毕恭毕敬了。”</p>

岑思卿微微垂目，思索了一番，忽然问萧楚曦道：“你我从前的约定，可还作数？”</p>

萧楚曦没想到岑思卿会在此时问自己这个问题，她稍稍一愣，然后立即答道：“当然。”</p>

“那好。”岑思卿抬眸注视着萧楚曦，继续问道：“萧楚曦，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，你到底，为何要与我做这样的约定？”</p>

萧楚曦再次感到有点惊讶，她的眸子微微眨动。岑思卿的问题让她迟疑了一下，然后她轻抿红唇，眉头微微蹙起，显得有些深思熟虑。</p>

在这短暂的沉默后，萧楚曦抬起头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坦然与坚定。她对岑思卿说道：“与殿下一样，为了复仇。”</p>

岑思卿知道自己从未对萧楚曦提及过，自己夺权上位是为了为母报仇。但他心中也明了，既然自己会私下查萧楚曦与施炁的关系，自然萧楚曦也会私下去打探他的过往。</p>

“可是为了这把玉箫的主人，施炁？”岑思卿的目光落在了萧楚曦腰间的玉箫上。</p>

萧楚曦有些犹豫，但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。</p>

“为了一个人，便要弑君复仇？”岑思卿追问道：“你会冒如此大的险，想必此人与你，并不只是旧相识这么简单吧？”</p>

萧楚曦看向岑思卿，语气冷了下来：“既然殿下都查到了，又何必再故意问我呢？”</p>

岑思卿干笑一声，缓缓道：“既然萧姑娘为了施副将，愿意不惜一切助我坐上太子之位，甚至策动弑君之事，就是为施副将报仇血恨。”岑思卿身子微微前倾，目光深锁在萧楚曦的眼中，他继续追问：“我只是好奇，为了这个仇恨，萧姑娘到底愿意付出何等代价？”</p>

萧楚曦有些迷惑地看着岑思卿，不解道：“殿下此话，是何意？”</p>

岑思卿将怀中的忍冬纹荷包拿了出来，摆在了萧楚曦面前。</p>

“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，萧姑娘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，无论是哪一个皇子，你都绝不会与其成婚的。”岑思卿也看向了这个荷包，轻声道：“那日，萧姑娘在紫宸殿为我解围后，我曾忧虑，若是父皇将你说的话当了真，相信你我二人真的两心相许，日后赐婚，将你许配给我。那我，岂不成了逼迫萧姑娘嫁入皇室、恩将仇报的小人了吗？”</p>

萧楚曦没有回答，只是默默地盯着那只荷包，神情有些黯然。</p>

“我并不想做这个小人。”岑思卿语气沉稳：“所以，我想问萧姑娘一句，你当初的想法，如今是否有所改变？”</p>

萧楚曦闻言，静默片刻，然后坦然回答：“不错。当初我确实对殿下说过，今生绝不嫁入皇室。如今...”萧楚曦停顿了一下，眼眸先是微微低垂，继而她又直视着岑思卿，眼神温柔且坚定地说道：“今夕已不同往日。这只荷包，便是楚曦的心意，殿下收好便是了。”</p>

岑思卿明白了萧楚曦的意思，将荷包拿了起来，诚然一笑：“既然如此，萧姑娘的心意，我便收下了。”说完，他瞥了一眼萧楚曦的腰间，玉箫的一旁挂着的正是自己的那枚红苏鸾凤玉佩。</p>

萧楚曦察觉到了岑思卿的视线，于是顺手抚摸了一下那枚鸾凤玉佩，也问道：“那殿下的这枚玉佩...？”</p>

“还请萧姑娘留下，替我好好保管了。”岑思卿微笑着说道。</p>

萧楚曦也点了点头，应下了岑思卿的嘱托。</p>

屋外，寒风凛冽，云起雪飞。然而书房内，火盆正旺，暖意如春。</p>

岑思卿与萧楚曦因彼此间生出的默契，相视而笑。</p>

此时，萧楚曦的这个微笑，宛如岑思卿的一盏明灯，为他指引了前行的方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