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231－2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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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抬腿的那一刻，我抓住她落在地上的那只脚使劲一拽，而此时，旁铺冲上来想要帮自己心爱的人逃离我的暴力，他赶到几米之内，朝她推了一把。</p>

接下来的一幕谁也没有控制住。</p>

因为我拽住了她的重心腿，而旁铺又推了她，瞬间旁铺的女朋友身体在空中歪倒，倚在不高的墙壁上。</p>

她的脚踩住我手，我因疼痛收回胳膊的瞬间，她的脑袋向后仰，从天台上掉了下去！</p>

上课铃响起。</p>

那一瞬间身体都软了，根本没注意到她在坠落时候发出过绝望的叫声。</p>

甚至，我没有从地上坐起来，旁铺也没有动。</p>

我没有听到她落在地上的声音，本能的推皮球习惯让我说了句，“你害死了她……”</p>

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动。而我的脑袋里装满了曾经的画面，一幕一幕重新上映。</p>

我的手臂抖动着，还能感觉到她踩在我手上的疼痛。</p>

心脏越跳越慢。</p>

扶着楼梯扶手下口，议论声席卷我的耳膜。</p>

“咱们学校有人跳楼自杀了！”</p>

几乎全校的人都围观而来，哪怕现在是上课的时间。</p>

大家都往事发现场跑，只有我背道而驰。</p>

我要找个黑暗的地方，供我逃离这片硝烟一般的腐 尸 地。</p>

“前面那个站住。”听到有人这么叫我，那口气没呼出来。</p>

我停下了脚步，没敢回头。</p>

那人拽过我的身子，“你是播音社的吧，赶快把这通知念下去。”</p>

“我早就不是了。”我回答他，抬头看是文宣部部长，当初就是他把我踢出播音社的，权力大的人多忘事啊。</p>

“以前是也好。”他递给我一张纸。</p>

我发着抖接过来。</p>

通知短短几行字。</p>

却让我跪倒在地。</p>

一把利剑刚刚挑破我的左眼珠，又来一暗器刺瞎我的右眼。</p>

一定要夺我的光明吗？</p>

232</p>

对面的人见我如此，往后倒退几步。</p>

那条通知，是关于丫头的。</p>

学校募集捐款，为了救助患了骨癌的她。</p>

丫头，</p>

患了骨癌。</p>

有什么玩笑比我面前的还要大？</p>

在刚刚目睹了有人坠楼身亡没多久，又得到了丫头消失这半年的原因。</p>

绝症。</p>

再续我们的情感已经是笑话，就如同韩国爱情剧的悲苦结局。</p>

我是不称职的爱人。</p>

现在见到她是我最关心的事情。</p>

我从地上站起来，上前抓住文宣部部长的领子，“我从哪能见到这姑娘！”</p>

他显然愣住了，那个一分钟前还难过的跪在地上此时却揪住了他的衣领。</p>

“你给我松手。”他脸上的惊讶转变为愤怒。</p>

“你快告诉我她在哪个医院！”</p>

“松开手！”他抬脚踹我，可是我们之间距离太近，他根本没法让我放开手。</p>

他的散打课也不是白练的，拉出一只手朝我肋骨来了一拳，我那只紧紧攥住他衣领的手没了力气，撤回手保护胸腔。</p>

他一抬手臂，用胳膊肘顶在我的太阳穴上。</p>

我们散打课老师的一句话，</p>

“同意你们打仗，只要十秒钟之内解决掉对方就行。”</p>

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内，他将我击倒，且致我昏迷。</p>

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，怎么保护你们。</p>

我把你们都骗了，我是废人。</p>

其实每一件事，都是你们在保护我。</p>

就像丫头，主动离开我，独吞撕心裂肺的现实挫折。</p>

233</p>

昏迷过去，醒来的时候在医院。</p>

可我没有像正常病人那样被慰问，而是十分粗暴地对我，“你醒了就跟我上公 安局吧。”</p>

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，这是第四次和他们交涉了。</p>

脑袋还晕晕乎乎的，肚子也饿了起来。</p>

整个人状态烂得出奇。</p>

肯定是为了刚才坠楼身亡的一事，我在脑袋里筹划一会儿该说什么能显得自己比较无 辜。</p>

而我更在乎的是丫头的一切。</p>

那时耿韶晗问我，我还回答的如此激昂。</p>

“哪怕是告诉我她死了，我都会安心些。”</p>

现实不像我想的那么容易。</p>

已经准备好坐 牢了，我可以把一切都舍弃，只求丫头的平安无事。</p>

但是骨癌。</p>

我恨疾病，恨它偏偏降临到与我有关的人身上。</p>

到了公共安全专家 局，只是让我重述了事发过程，旁铺秉直的性格，把一切罪名承担下来。</p>

可能他只想到是他推下去了。</p>

没有想到我也是这件事情的从 犯。</p>

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，便让我离开了。</p>

我很难受。</p>

我对着刘廷灏打电话，想把我的忧伤与他分担。</p>

“你在哪呢？”</p>

“李琦啊，我现在愁死了，没心情讲话，我把手头的事忙完就去找你行吧？”</p>

“你怎么了？”反倒成了我开导他。</p>

“没事。”</p>

我知道一定是他最后一单生意出问题了，可我不愿提，只是说，“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，大家会帮你一起解决问题。”</p>

又说了几句我们挂了电话。</p>

渐渐我想到了虞囡茹。</p>

我给她发了条短信，“你知道丫头去哪了吗？”</p>

于是抱着手机在街道上来回走动，等待它的震动。</p>

234</p>

“去问你女朋友，她知道。”这是虞囡茹回复我的话。</p>

我马上给耿韶晗打电话。</p>

她一遍一遍挂断，我一遍一遍打。</p>

在我努力了20分钟后，她关机了。</p>

我又给虞囡茹打去电话，“你知道她在哪里吗？她得了骨癌，我需要见到她。”</p>

“我知道，不过我告诉过你了，去问你女朋友，她也知道。”</p>

“我打她电话直到她关机。”</p>

“她在省中医xxx地。”虞囡茹说，“别说是我告诉你的。”</p>
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一边挂她电话，一边打了出租车。</p>

手机电话簿里的第一个电话，依旧是丫头的。</p>

她的手机号，过了这半年，依旧清楚记在脑袋里。</p>

出租车颠簸了一下，好像是压在石头上了。</p>

而我不小心按了拨通键。</p>

彩铃传入耳朵里。</p>

竟然……</p>

有声音。</p>

好像我一直忘记了，给她打个电话。</p>

响了几十秒。</p>

一直淌血的心，终于流不出血来了。</p>

很快到了省中医，奔向那个茹姐告诉我的病室。</p>

我没有敲门，猛地推开。</p>

235</p>

一直在敷衍。</p>

好像忘记你，又好像每时每刻都记得你。</p>

当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，你倚着枕头，流泪。双手叠在胸前，保护着手机。</p>

我什么话也说不出，泪水掉下来。</p>

像李清照的诗词，欲语泪先流。</p>

我们都在流泪。</p>

这个病房只有你一个人，我懂。</p>

这是重病房。</p>

半年之后，又见到你。</p>

听说化疗会掉头发，我已经做好准备见到一个我不认识的你。</p>

可你依旧是原来的样子，只不过原来的你没有没有哭。</p>

“丫头。”站了很久，她都没有睁开眼。</p>

我轻轻叫她，缓缓走近。</p>

“这次跟你想的不一样，”她说，“我已经忘记你了。”</p>

她的脸苍白，白得像雪。</p>

雪是纯净的，雪是喜欢安静一人的。</p>

太多的喧哗，会让它融化。</p>

坐在她身边，我伸手去摸她的手。</p>

她睁开眼，眼睛周围长了几道皱纹。</p>

我看到了她的憔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