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半季花开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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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养父对外婆的咆哮,我的恨意又起,脑袋里再次写起了“杀”字。</p>
佀光的拳头握起来,在抖。</p>
可两个小孩子能做些什么,跑过去让养父毒打吗。</p>
所谓反抗,也要算计成本的。</p>
外婆像是孩子,站在那里听我养父咒骂,她不再吭一声,偶尔抬起手抓抓脖子或者捶捶胸口。</p>
我知道,那是因为外婆也害怕了,并且,她受到更甚的伤害。</p>
养父歪倒在沙发之上。</p>
外婆这才说:“等我死了,从床底的箱子里找个绿皮本子,上面记着几十个电话号码,把我死的事告诉他们。”</p>
几秒之内响起了养父的鼾声,我不确定外婆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见。</p>
外婆走了。</p>
我看了看佀光,他迫不及待想冲出去,可门外酣睡着野兽,一生只能做胆小的人。心里的愤怒越多,越快变成听话的牲口。</p>
姐弟俩躲在被窝里流泪,只是怨恨的无奈抗争罢了。</p>
甚至泪还没干,我们双双入睡,并且正在失去,缓缓地失去。</p>
第二天。</p>
起床的时候,沙发上放着养父换下的浑身酒味的衣物,我拿起来给他泡进脸盆里。</p>
口袋里有个电话号码,记录在一张随手撕下的破广告纸上。</p>
中午放学,我和佀光约定好去医院。刚刚离开校门口有个电话亭。</p>
“季琦。”我说。</p>
“怎么了?”季琦看上去很担心我。</p>
“能不能借我五毛钱,我想打个电话。”我朝他伸出手,看着他麻利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递给我。</p>
展开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,一个键一个键按下去,然后接通了。</p>
“你好。”我究竟在做什么?我要说我是从我爸那里拿到你的电话号码吗?</p>
对方很快回了一句话,我没听懂他的话,我就问:“什么意思?”</p>
电话那头骂了一句傻/逼,挂了电话。</p>
“怎么了?”季琦凑过来问。</p>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为什么骂我啊。我好像只说了一句“你好”。</p>
对面很快回了一句话:“卖肾吗?”</p>
什么意思,我真的不懂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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