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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泽觉察出异常，一声惊堂木敲响，当即发问道。</p>
“那为何你签字画押的证词上，白纸黑字写的是你主动下毒，而非不小心，莫非你是在欺骗本官。”</p>
吴贵似从睡梦中惊醒般，当即摇头，声音中满是惶恐。</p>
“大人明鉴，小人怎会欺瞒大人，小人并不识字，又怎么知道证词上写的什么，当时县衙的大人们只说证词都是按照小人说的写的，小人也不知啊。”</p>
旁听的尚世明当即暴怒，想要冲过去对吴贵动手。</p>
“满口胡言，这证词上是你白纸黑字画的押，难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？”</p>
尚世明面上做出异常愤怒的模样，朝着上首的怀泽拱手。</p>
“大人明鉴，吴贵竟敢攀诬朝廷命官，实应罪加一等，还请大人明察。”</p>
眼见公堂再次吵成了菜市场，怀泽皱了皱眉头，并未接他的话茬，衙役们很有眼色地再次用水木棍敲击地面。</p>
“尚县令放心，本官自当查明，既然如今此案有疑虑，那便把证人带上来，再分辨一二就是。”</p>
尚世明没想到怀泽会想再叫证人上来，眼中闪过几丝慌乱，被怀泽敏锐地捕捉到了。</p>
这个案子的主要证人有两个，一是首先发现吴贵母亲中毒倒地的吴勇，他是吴贵的堂兄弟，二是卖砒霜给吴贵的药铺老板。</p>
两人被带到堂上的反应各异，药铺老板倒是颇为镇定，毕竟当初吴贵买砒霜的用途是为了治老鼠，这在大梁属于合理的购买方法，就算砒霜被用来害人，也和他无关。</p>
吴勇的反应就没那么淡定了，他左顾右盼，眼神不住往旁边的尚世明身上瞟。</p>
不过怀泽的关注点这回并不在吴勇的表情上，而在吴勇的穿着上。</p>
根据卷宗记载，吴贵父亲和吴勇父亲是亲兄弟，早年吴家是福安县的富户，后来老爷子去世便分了家，两家都得了不少田产。</p>
吴贵父亲早逝，但因着父亲勤劳能干，吴贵也是个踏实的，日子蒸蒸日上，在事发之前已经张罗着要给吴贵娶媳妇了。</p>
而吴勇父亲却是出了名的赌鬼，败光了家产，差点连饭都吃不起，还得靠吴贵家接济，时常去吴贵家打秋风，这也是他能第一时间“发现”吴贵母亲中毒的原因。</p>
“吴勇，你这身衣服不便宜呀，最起码得一两银子吧。”</p>
“大人您真有眼光，这可是我从县里定做的，满县城都找不出第二件……”</p>
尚世明的咳嗽声震天响，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吴勇连忙住嘴，还不等他再说话，怀泽继续问道。</p>
“我听说你不事生产，连饭都吃不起了，做这衣服的银子从哪里来的？”</p>
吴勇的眼神四处乱瞟，最后磕磕巴巴地回答道。</p>
“是，是我朋友借我的，他看我可怜，借我的。”</p>
这下不用怀泽反驳，月台上已经有人破口大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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