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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何乐为尚未返回帝都,信函已送达东宫。何承乾怎可能如此巧合地出现?实则早有预谋。皇宫中众多小太监,部分受他人收买,但仍有不受重视者。</p>
何承乾身为大唐储君,未来之帝王,若向某个失意的小太监伸出援手,那人必会紧紧依附。在宫中生存,后台至关重要,否则随时可能遭欺凌。</p>
储君昔日的确顽劣,皇宫内无人能及,他的男宠之事长安城无人不晓,这在诸储君中独一无二。但如今他已改过自新,最重要的是,他有个优秀的儿子。帝都青年才俊,谁能比太孙殿下更有才干?</p>
于是,东宫的氛围也随之改变。从前何承乾寻找人脉,恐怕就连最低微的小太监也会避之不及,与他牵扯只会自寻烦恼。然而如今,只需略作暗示,这些小太监便如过江之鲫,纷纷涌向东宫示好。何承乾固然不会全然信任他们,但挑选几人作为眼线并不困难。就像今日,吴王刚踏入勤政殿,何承乾便带着奏章赶来,若非有人通风报信,那真是匪夷所思。</p>
何乐为与何承乾在许多方面意见相左,但在一事上看法一致——何恪大有作为。</p>
帝王之子无愚钝者,愚蠢者早在少年时便已消亡,无法活至成年。然而何恪更具才智,此次若非急于求成,这份功劳与何乐为丝毫无关。因此何乐为心中明了,若皇上冷落,东宫便应把握时机拉拢此人。</p>
这话正中何承乾下怀。他们兄弟几人,虽与何格无血缘关系,但在能力上,何承乾仅佩服此一人。至于何泰和何治,不过是两个无用之人...</p>
当然,赫尔曼自认也无法置身事外,若非这个儿子,王位早已易主,历史亦是如此。赫利虽然夺得王徽,却终究落于泰亚娜女王之手,险些令大奥德利亚帝国改朝换代。</p>
若非王徽最终重返赫尔曼家族,恐怕大奥德利亚的江山将改姓他族。英勇一世的赫尔曼大帝,若知所选继承人如此无能,只怕连陵寝也无法安宁。</p>
后宫深处。</p>
"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,这些日子为娘担忧至极,前线的消息无一利好,我每晚都无法安眠。"</p>
望着儿子,杨妃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,这情理之中。虽育有两子,但六皇子显然靠不住,一切还得倚仗眼前的这位。若是信赖六皇子,恐怕这世界对她来说早已终结。</p>
"孩儿让您操心了。"</p>
赫尔曼扫视门前陈设,内务府提供的并非最新,昔日他们断不敢如此怠慢。然而,由于那次败绩,赫尔曼连累了杨妃,至今已半月未踏足此地。皇宫的宦官最擅长见风使舵,从前皇上宠爱你们母子,故尔用度皆为上品,如今连来都不愿来了,这些用品也就将就用吧。</p>
杨妃乃前朝公主,皇宫之事无人比她更清楚。当赫尔曼还是宫外的顽童时,她早已在这深宫居住许久。内务府之人善察言观色,若你厄运缠身,就连一口凉水也难求。</p>
"怎能如此说,皇宫之人皆是如此,不趋吉避凶,他们便无法生存。但他们目光短浅,我儿自草原归来,难道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?即便不复当年,他们的选择也已铸错。"</p>
杨妃洞察分明,如今帝子之中,鲜有担当大任者。赫尔曼此刻对吴王赫尔克的愤怒虽烈,但未来定会启用。这些宫廷中势利之人,一旦吴王重获重用,他们将成为首批遭清算的对象。</p>
"经此一役,孩儿确实吸取了教训。若非我急功近进,此次我们本可获胜。只是随我出征的那些勇士们……"</p>
提及那些化为灰烬的战友,吴王心中痛楚无比。世事皆可重来,唯独生命不可。每个人的生命仅有一次,他们追随吴王奔赴战场,却未得半分功勋,最终带回的竟是自己的骨灰……</p>
"你做得没错,儿啊。"</p>
在何恪的内心,母后昔日是位睿智的决策者,然而为了孩子们,她渐渐退居幕后,无论何世民如何抉择,母后都会顺从,哪怕牺牲自己的意愿也在所不惜。</p>
他已经准备好接受责备,因这件事让何世民颜面无存。那些精明的大臣一旦深思,便能洞察何世民的险恶用意。如今何世民处于困境,何恪确信母后也明白这一点,毕竟在儿子眼中,母后始终是夫唱妇随的典范。</p>
"你觉得我会责怪你吗?"</p>
杨妃为吴王斟满一杯灵茶,屋里其他人悄然退去,母子俩得以享受难得的交谈时刻。不能让任何人打扰,上次有机会时,杨妃已阻止何恪与何乐为争斗,但他仍抵挡不住诱惑,结果在京都失了面子。</p>
此番又被何世民推上战场前线,杨妃虽不看好,但见儿子跃跃欲试,不亲自去前线,何来平息内心的渴望?</p>
杨妃虽未预见战败,但她深知儿子无法战胜何乐为,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。此刻让何乐为知晓这份情谊,对吴王而言,已是最大的胜利。</p>
"母后的意思是?"</p>
吴王一时未能领会母后的意图,要知道,他的母亲是前朝公主,自幼机敏过人,尤其在政事上,洞察秋毫。她历经两朝,见识过诸多权谋,绝非寻常妇人所能比拟。</p>
"你应当退出这王位之争,自你诞生之日,你与这王座便无丝毫牵连。不论是房玄龄还是长孙无忌,他们都不会容忍你坐上它,因为你的登基,将威胁到当年反抗大隋帝国的所有人的安全。故而,无论你怎样挣扎,你与这王座始终无缘。"</p>
这话已重复多回,杨妃宁愿她的长子如小儿子般每日沉迷于欢宴之中,反正身为帝王之子,只要不触犯天条,想怎么玩就怎么玩,也许皇上还会为此感到欣慰。</p>
然而,她的长子过于出色,朝中有些大臣欲借此将他推至风口浪尖。这些人并非真心辅佐吴王,他们只是在朝廷失去了靠山,必须为自己打造一个新的庇护所,而吴王就成了他们的目标。</p>
"以往我曾应允过你,但内心深处始终抱有一丝幻想。也许这次,我该彻底放下,我的生命是他所救,我不会再与他争斗。我也明白他是个仁德之人,未来不会太过为难我们母子。"</p>
回忆起在北方养伤的日子,何乐为的悉心照料确实对得起叔侄之情,尽管他们并非亲生,却仍能如此付出,实属不易。</p>
"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好事,先在京都静养一阵吧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们母子恐怕要体验人情的炎凉了。"</p>
杨妃无奈地说着,她自己已不在乎,但对于两个正值青春的儿子,情况则大不相同,若是被人冷落,他们恐怕会惹出麻烦,京都或许又将掀起一番风波。</p>
"娘娘。"</p>
母子俩正交谈时,门外的总管太监进来禀报,他是杨妃身边的老仆,不论娘娘地位如何,始终忠心耿耿。要在后宫立足,若无老臣扶持,很多事情难以办到。</p>
"何事?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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