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9、第六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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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穗穗：“嗯？”</p>

裴之行：“买些你喜欢吃的。”</p>

刚刚拿的，大多数是路年年要求的。</p>

闻言，路穗穗眼睛弯了弯，口罩下的唇角跟着往上牵了牵，说道：“我有点想吃那个泡椒脆笋，你吃过吗？”</p>

“没有。”</p>

路穗穗强力推荐，“那你一定要试试。”</p>

看到是什么东西后，裴之行沉默了。</p>

“你喜欢吃这个？”</p>

“对啊。”路穗穗说：“以前上学的时候可喜欢了。”</p>

她以前上学的时候，经常买。</p>

说到这，裴之行问：“我听路叔跟我提，说你想重新回学校上学？”</p>

路穗穗并不意外他会知道，她点头，“是啊。”</p>

她看着裴之行，并不埋怨什么，反而笑盈盈说：“我总不能当九漏鱼吧。”</p>

裴之行皱眉，“什么叫九漏鱼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这网络用词，路穗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</p>

她想了想，一本正经告诉裴之行：“就是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的人。”</p>

裴之行：“懂了。”</p>

“想去哪个学校？”</p>

路穗穗：“？”</p>

她狐疑看裴之行，不太确定地问：“我想去哪个学校就能去吗？”</p>

裴之行颔首。</p>

就路家和裴家的地位财力，她想去哪念书都行。</p>

“不过。”裴之行皱了下眉，“公立学校的话，可能需要费点力气，我具体去问问。”</p>

路穗穗应着，“私立学校也可以，我就想参加高考，念个大学，起码拿到大学毕业证吧。”</p>

“想学什么？”</p>

路穗穗眨眼，“现在的话，是表演。但可能过一两年我又会有新的想法，所以先不定。”</p>

裴之行了然。</p>

两人买了不少过年会用到的东西，以及路穗穗以前喜欢吃的一些小零食。</p>

正逛着，裴之行忽然说：“穗穗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</p>

“许礼。”</p>

路穗穗一愣，第一时间抬起头去看。</p>

她看到许礼的那一刹那，路年年和路景山也从另一条通道的拐角处走出。</p>

瞬间，他们形成了一个三角。</p>

看到许礼的那瞬间，路年年明显是错愕的。</p>

而许礼，也不例外。</p>

他看了眼路穗穗这边，把视线紧锁在路年年身上，当然也抽空的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。</p>

五个人中，只有路景山是状况外的。</p>

“年年，怎么不走了？”</p>

路年年没回神。</p>

路景山朝路穗穗招手，“阿行，买好了吗？”</p>

裴之行和路穗穗对视一眼，朝他们那边走近。</p>

“我们的买好了。”路穗穗顿了顿，看向一侧的许礼，颔首质疑：“又见面了。”</p>

许礼目光幽深，紧盯着路年年。</p>

路穗穗扯了扯裴之行的衣服，裴之行朝他伸出手，自我介绍说：“裴之行。”</p>

许礼回神，“许礼。”</p>

他声音冷若冰泉，却又让人觉得干净澄澈。不过，后者在于他的那双眼睛，路穗穗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，就是看到许礼这个人，你就会觉得他干干净净的，不染凡俗似的，像天上的谪仙，突然下凡。</p>

“许礼？”</p>

路景山听到这个名字，明显是有印象的，他低头看向路年年，没多想说：“是年年的高中同学吗？”</p>

他给路年年去开过家长会，对这个名字有印象。</p>

许礼垂下那双漂亮的眼睛，泪痣在超市头顶的灯光下照的，格外刺目。</p>

让路年年觉得刺目。</p>

当年要不是因为他这皮囊，她也不至于在他身上‘摔跤’。</p>

和路景山对视一眼，许礼的记忆忽而回笼。</p>

他很少想过去的事和人，除了记得一两个人，其他人的面容在他这儿，是过了就忘了的。</p>

大家怔楞时，忽然听到许礼喊路景山：“伯父。”</p>

路穗穗：“？”</p>

裴之行：“……”</p>

路年年：“喊谁伯父呢？”她一张脸爆红，生气道：“许礼，你跟我爸爸没那么熟吧。”</p>

路景山笑呵呵，拍了拍路年年脑袋，“不礼貌。”</p>

他上下打量着许礼，干净的白衬衫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，看上去就跟大学生似的，他很是满意，“孩子怎么一个人逛超市，家里人呢？”</p>

许礼如实告知：“我就一个人。”</p>

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，相依为命的奶奶在大学的时候，也走了。</p>

听到这话，路景山同情心瞬间爆表。</p>

“没其他亲人了吗？”</p>

“嗯。”许礼很是可怜的样子。</p>

路景山对这种一个人长得的小孩，都格外的关照，更何况他还是路年年的高中同学。</p>

他想了想，冒昧问：“那你介不介意来我们家，一块过年？”</p>

他道：“伯父也就是随口一问，你不方便的话，可以拒绝。”</p>

许礼没立刻答应，他站在他们的斜对面，茕茕孑立，背脊挺得很直，他眼底有情绪在压抑，在翻涌。</p>

他喉结上下滚动，压着声说：“你们会不方便。”</p>

路景山笑笑，“我们没什么不方便的，对吧穗穗。”</p>

突然被cue的路穗穗“啊”了声，“对，我没有的，看年年。”</p>

大家都这么说了，路年年还能拒绝吗？</p>

她要是说不方便，她要成为路家的千古罪人。</p>

她瞪了眼许礼，轻哼道：“方便，很方便。”她故意刁难说：“不过呢，来我们家过年都要准备礼物的，裴总就准备了很多对吧裴总。”</p>

裴之行：“……”</p>

许礼应声，“谢谢伯父。”</p>

他回答完，目光沉沉看着路年年，幽深勾人，泪痣衬得格外妖艳，跟个妖孽似的，“会有。”</p>

路年年哽住，她又不是真的要他的礼物。</p>

-</p>

经过许礼这个插曲，路年年没心情再逛了。</p>

四个人打道回府。</p>

到家后，路年年神色恹恹的往楼上走。</p>

杨姨瞅着她背影，好奇问：“年年这是怎么了，出去时不还很高兴？”</p>

路穗穗正要说话，路景山心情颇好道：“遇到她高中同学了。”</p>

杨姨愣了下，看路景山的神色，猜测说：“就那个，拒绝她表白的同学？”</p>

路穗穗：“？？？”</p>

为什么他们都知道。</p>

“你们怎么知道？”</p>

杨姨：“年年这孩子有什么都写脸上，她有喜欢的人了，杨姨还能不知道？”</p>

路穗穗：“爸怎么知道的？”</p>

杨姨能理解，毕竟一直在路家，苏瓷去世后，她也习惯性黏着杨姨，什么也都愿意和杨姨分享。</p>

“我呀。”</p>

路景山刚开始是没认出许礼，但一听到名字，就有印象。</p>

他说：“我给年年开家长会的时候。”他卖着关子，“年年一直给我介绍他们的年级第一，我一看，这学生长得不错是吧。”</p>

路穗穗：“然后呢？”</p>

“年年表现的太明显了，爸不想看出来都难。”他回忆着，委屈说：“我那时候本来想过去跟他打声招呼说两句话的，结果年年他们班一女同学过去了，年年管都没管我，直接朝那同学冲了过去。”</p>

他想着那时候的场景，摇摇头说：“高中的年年，还挺莽撞的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听两人说完，路穗穗突然很同情路年年。</p>

她以为自己是暗恋许礼，却没想，在路家人这里，全都知道。</p>

她摸了摸鼻尖，看着老狐狸一样的路景山，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主动邀请许礼来家里过年，这肯定是看出了点什么。</p>

思及此，路穗穗觉得自己不能在客厅多待，再待两分钟，路景山说不定要问她和裴之行的事。</p>

“我去楼上看看年年。”</p>

说完，她跑上楼。</p>

看她跑走的背影，路景山坐在沙发上，笑着跟杨姨聊天，“再两年，家里就热闹了。”</p>

杨姨应声，“是的。”</p>

路景山看向窗外，叹了口气说：“可惜小瓷看不见了。”</p>

听到这话，杨姨有些难受。</p>

她照顾这一家人这么多年，自然知道路景山对苏瓷的感情。</p>

“先生。”</p>

路景山摆摆手，“我也回房了。”</p>

杨姨颔首。</p>

晚上吃饭，路景山情绪恢复了不少。</p>

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，很是欢乐。</p>

次日清晨，路穗穗起来时，还跟路景山碰上了。</p>

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，“爸，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？”</p>

他已经放假了。</p>

路景山看她，“没怎么，我有事出去一趟。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路穗穗还没回过神来，路景山便走了。</p>

她回头，看向杨姨，“我爸有什么急事啊？这么早出去。”</p>

杨姨想了想，轻声说：“你爸爸应该是想去找你妈妈聊聊天。”</p>

路穗穗怔了怔，敛目道：“难怪。”</p>

路景山是真去找苏瓷去了。</p>

每年初一，他会带路年年一块来看苏瓷。但在过年前，他每一年都会自己偷偷来一趟，跟苏瓷说说话，跟她聊一聊自己这一年遇到的事，聊聊新年的到来。</p>

路景山在墓园陪了苏瓷许久，下山时，看到了站在自己车旁的人。</p>

“穗穗，你怎么来了？”</p>

“接你啊。”</p>

路穗穗笑着说：“爸，我们一块回家。”</p>

路景山看她，“你怎么来的。”</p>

“打车。”</p>

路景山失笑，轻拍了拍她脑袋。</p>

“好，爸爸跟你一块回家。”</p>

路穗穗往墓园那边看了眼，轻声道：“我等初一，和年年一块再去看妈妈。”</p>

路景山：“好。”</p>

他们一块回家，新的一年真的来了。</p>

-</p>

大年三十这天。</p>

许礼真来了路家，带了很多礼物。</p>

路穗穗没参与进去许礼和路年年之间的战争里，其实要用她的话说，路年年就是心里别扭。</p>

和自己暗恋多年的人重逢，谁能不难过呢。</p>

而这种难过，在提醒她，她还没放下许礼。</p>

路穗穗懂她这种心理，但感情的事，旁人没办法插手，所以她自觉地跟裴之行凑一块。</p>

许礼来了，最开心的人除了路景山，便是裴之行。</p>

他跟路穗穗在院子里晒太阳，准备晚点贴对联。</p>

两人安安静静的，很舒服。</p>

蓦地，裴之行忽然问：“许礼在家里待多久？”</p>

路穗穗：“怎么？”</p>

她扭头看他。</p>

裴之行说：“没怎么，他还不错。”</p>

把路年年注意力吸引走了，非常不错。</p>

路穗穗：“……”</p>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许礼：谢谢裴总给我机会。</p>

裴总：不不不，我该谢谢你。</p>

穗穗：……</p>

年年：……</p>

-</p>

因为昨天前天都加更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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