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炸春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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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长安将手上的《木字转生印》看完后，已是午后。</p>

下午学宫的课，主要是灵力观想修行方法，他如今窃灵在手，自然不打算辛苦观想打坐，蹉跎时间了。</p>

身为乾榜甲寅，即使下午的课不去，教谕也不会多说什么。</p>

一下午的时间，都在楼内不停地翻看木字咒，等到了老道来撵人的时候，一直看完了一小半。</p>

老道摇着蒲扇走上来，找出角落里的陈长安，上下打量了几眼，便神情古怪地将他撵下楼，关门落锁，自顾自地走了。</p>

陈长安看出老道心情不好，也没多问，乖乖地离开知北楼。心里猜测，多半与上午遇见的神秘女子有关。可惜，他只知道那女子是京都口音，白纱遮面，身份家世大抵十分显赫。</p>

符合这点的京都女子不知凡几，也就无从猜起了。</p>

出了知北楼，陈长安直接朝学宫外走去，林玄机那里还有一堆杂活等着他，没办法，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头。</p>

好在前世穷困的时候，端茶倒水的活也没少做，倒也轻车熟路。</p>

听雨楼在宛平府最繁华的临水街上，等陈长安走到时，华灯初上，正适宜听雨饮酒，赏花弄月。</p>

尚在远处，便可见那座占地百亩，高有九重的听雨楼。</p>

四角翘檐各悬有夜明珠，夜明珠并不算多昂贵的物件，可架不住每一重翘檐都用以点缀，单这造价，就抵得上寻常人家一辈子的花销了。</p>

九重楼上更有造型各异的脊兽，每一只琉璃脊兽不断地吐着流水，源源水珠顺着瓦片，一点点落下，叮咚作响。</p>

大门处，是一块鎏金木匾，写着听雨楼三字。字体线条苍劲古朴，气结构象浑脬，讲究一个神气完足，磅礴大气。</p>

听人说这方牌匾是林玄机亲笔所写，也不知真假。</p>

不同于寻常酒楼，听雨楼大门处还站着两位唇红齿白的小厮，身段纤柔，容貌虽比不得陈长安，但也不输寻常女子。</p>

这些小厮大多心机深沉，极善于察言观色，也擅长背后下阴手。</p>

两人大抵觉得陈长安虽然还在学宫修行，但也不过是楼里打杂的小厮，身份比不得自己。</p>

见着他来，连笑容也欠奉一个，左边的那位冷着脸道：“磨磨蹭蹭的，手脚还不快些，方才大管事已经问过你几回了。”</p>

陈长安瞥了一眼，没同他计较什么，径直朝院内走去。</p>

“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神气。”那小厮在背后冷笑了声。</p>

身边同伴认同地点了点头，一脸玩味道：“欠了那么大一笔银子，到时候光靠卖肉指定还不完，说得还得赔上点其他。”</p>

“在理。”</p>

两人说着，又相视一笑，声音里满是恶意。</p>

看人下菜碟，狗眼看人低。陈长安对这些小厮的手段，稔熟无比，也不会太过去计较。</p>

听雨楼的生意一向很好，酒客们念念不忘的美妇东家除外，楼内还有洞萧、云琴、跳莲、羞花这几位当红女子。</p>

虽不是胭脂楼那等风月场所，但架不住宛平府权贵们的喜爱，又有无数道德学家为此鼓吹，名声俱佳，再加上林玄机连州牧大人也要忌惮几分的背景，因此听雨楼生意便如雪球，越滚越大。</p>

进了院内，除去九重高的主楼外，另有亭台楼阁小舍别院无数，青石铺就的道路依着一方湖水九曲十折，道路两旁缀满流苏宫灯，烛火通明。</p>

陈长安赶到主楼，见过大管事后，直接被打发到一处别院，做些递送酒水点心的体力活。</p>

一进别院，就瞧见端坐院中的武青，怀里还坐着一位美貌妇人，看上去年岁颇大，此时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泫然欲泣，看似不堪探入胸前那只粗手作怪，实则欲拒还迎。</p>

陈长安一本正经地收回目光，做好打杂小厮的本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