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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长安和宋青瓷走下马车,能清楚看见朱门上方一块鎏金的门匾,上书天下甲第四个大字。</p>
字体苍劲,气势磅礴。</p>
门口的守卫识不得陈长安,但认得出宋青瓷,不敢阻拦,立即放几人进去。</p>
跨过极高的门槛,走入门内。</p>
院内不合常理,入门就是一方望不到边际的莲湖,湖上荷花万朵,花开正艳。</p>
两侧是望不到头的连廊,一直通向远处,开阔的连廊上每隔几步,就有周身甲胄的精锐士卒,默默拱卫。</p>
陈长安起初还觉着天下甲第这个名字取得太过张狂了些,眼下却是觉着,果然在京都敢用这样的名字,绝对是底气使然。</p>
走过连廊,一座大殿赫然在望,殿内隐有人声,宋青瓷说里面多是三院的一些官吏在,有着京都最好的舞姬和酒食。见陈长安兴致缺缺,便领着他继续往里走。</p>
里面青石小路蜿蜒,无数小院错落。</p>
再往里,便是一处极开阔的花苑,苑内树木掩映名花无数,花苑临湖处水榭数十座。</p>
陈长安此时已可听见人声,仔细分辨了一下,有几道声音颇为耳熟。</p>
循声而往。</p>
走得片刻,便见得一群或锦衣玉袍或花枝招展的年轻乾榜,分座在席。</p>
主位上分座三人,当中的便是如今的礼部尚书何书言。</p>
陈长安和宋青瓷都是极为惹眼的人物,一步入其中,自然引得无数人侧目。</p>
宋家嫡女何书言当然识得,也曾托过中书院两殿学士帮自己儿子提过亲事,可惜宋家高门大户看不上眼,也就算了。当时传闻跟徐家有了姻亲,眼下看来,无非也就是个托词罢了。</p>
毕竟这位宋家贵女,是跟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,神态间,尽是小儿女姿态。</p>
他有些狐疑,还未询问。</p>
便只见得腰佩两柄长剑的白发,走上前来,轻悠悠地问道:“听说今日是三院联宴,宴请大景三十五州乾榜。”</p>
何书言点了点头,正欲问话。</p>
陈长安却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,声音蓦然一沉,冷声问道:“怎么我这个青州甲子,却是不曾被宴请?难道青州道学宫的甲子,就不是甲子了?”</p>
他右手搭剑玄离,周身气机流转,来势不善。</p>
何书言浸淫官场大半辈子,能以一介布衣,摸爬滚打,做到六部尚书的位置,察言观色审时度势,一样也少不得。</p>
他自然一眼就瞧出这位年轻白发是来找事的了,听得他搬出青州道学宫来,心底稍松了口气。</p>
道学宫名号足够,可今天在这座场上,算不得什么。而且他也听说了,青州道学宫的甲子,是仰仗着离州红衣的一介市井小民,并没什么可怕的背景。</p>
这样的人,不必太过小心。</p>
正了正神色,何书言酝酿说辞,打算和个稀泥,将此事揭过去。</p>
却不料,陈长安不等他开口,扫视一眼,直接走到左侧首位,那里端坐着一名气质稳如山岳的年轻男子。</p>
陈长安直视着他,开口道:“京都道学宫,苏牧?”</p>
苏牧一手持杯,淡淡看着他,“陈长安?”</p>
陈长安点了点头,直言不讳道:“我也不知道这个座席怎么排的。宫主曾说过,出门在外,不能丢了青州道学宫的脸面。”</p>
苏牧动也不动,“你是要坐我的位置?”</p>
陈长安毫不遮掩,手按玄离,点了点头,“我觉着这个位置比较好。”</p>
两股气机轰然升起。</p>
右首位大红衣望向白发,眼眸微微有些恍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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