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明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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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就是如此奇妙，半个小时前还想着如何脱离牢狱之灾，半个小时后，已经开始研究怎么公报私仇了。</p>

正堂，两杯茶，主位端坐国朝正三品大员京兆府府尹张瑞山，侧位坐着满面笑容的幽王府世子齐烨。</p>

此时的齐烨已经换上了官袍，也是浅绿色，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员了。</p>

大康朝建立后，当今天子最是厌恶所谓“举荐”官员的制度，因此除特殊情况外，很少有朝堂官员这么做。</p>

没人做，不代表真的禁止，更何况这还是天子“举荐”，再说担当的又不是什么实权重臣，张瑞山倒也好操作，上个折子，再寻个好友署名递给宫中就好。</p>

官袍穿在身，有些松垮，齐烨美滋滋的。</p>

老六果然靠谱，既然官位这事靠谱，保住世子之位这件事也一定是靠谱的。</p>

越是想，齐烨的笑容越是灿烂。</p>

“世伯，就是那个老六…不是，六爷到底出自哪家府邸，小侄儿怎么也要亲自前往拜访重谢。”</p>

“老六？”喝着茶的张瑞山一头雾水：“老六是哪个。”</p>

“包老六啊。”齐烨不明所以：“不是六爷安排我来京兆府当观政郎吗？”</p>

一听这个“包”字，张瑞山明白了，连忙说道：“哦，你说包…包兄啊，不错，本官与…与老六乃是…乃是…”</p>

张瑞山“乃是”了半天也没乃出个所以然，文德给的信息太少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了。</p>

“包老六平日为人低调，京中鲜少有人知其名号。”</p>

见到齐烨直勾勾的望着自己，张瑞山一咬牙：“老六是本官小舅子！”</p>

说完后，张瑞山也有点懊悔，怎么还编出个小舅子来呢。</p>

不过转念一想，自己亲妹子长的和袈裟掠夺者似的，倒是和天子挺有夫妻相。</p>

齐烨试探性的问道：“那小侄儿现在就算是京兆府的官员了？”</p>

“这是自然。”</p>

“观政郎都负责什么？”</p>

“凡京中纨绔子弟欺民、辱民、殴斗，及争占、失火、窃盗、骂置、钱债争端、私宰耕牛、畜产伤人、六畜践食禾稼等事闹到了公堂之上，皆由殿下审理。”</p>

“这样啊。”</p>

齐烨挠了挠后脑勺，嘴上没说什么，心里则是有些狐疑，这明显就是个得罪人的活。</p>

不过现在能有个官身并暂且保住世子的身份已经是万幸了，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，当然了，他也不排斥干这个活。</p>

除此之外，他也知道观政郎是没有研判审案之权的，没有开口主动去问。</p>

门口衙役弯腰走了进来：“大人，太子少师府季元思季公子至衙外，口称苦主，说是因昨夜殴斗之事前来告官。”</p>

“还未派人唤来，他反倒是送上门来了。”</p>

张瑞山对齐烨说道：“去吧，前往公堂审理，好叫京中纨绔知晓知晓我京兆府的威严。”</p>

“没问题。”</p>

齐烨起身施了一礼，紧了紧腰间官带出了正堂。</p>

任何一个衙署都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，刚刚发生的事已是传遍了整个京兆府。</p>

衙役、文吏以及刚刚来上差的官员们，见了齐烨无不施礼，不是因世子身份，而是因其“世伯”张瑞山的关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