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棹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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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了，鞑子头领派人小心翼翼的出来观察情况，发现黄土崖窑洞，通往川底道路上的障碍物还在。周边原本相对平坦的大路上，却被铺设了乱石阵。</p>

他们想策马狂奔逃跑就不可能了，而慢吞吞的绕过障碍物，就有可能成为对方的活靶子。</p>

“我这里有三十几个婆姨，你们让开大路，放我们走，婆姨就还给你们。”鞑子头领开始讲条件了，同时殴打妇女，让她们大声哭泣。</p>

突然间，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女人，冲出最上层一间窑洞，大声呼喊：“小衙内，我是被你睡过的秦小娥。我男人跟着赵率教将军在辽东。”</p>

“我五岁的儿子在他大婶家，你答应我，一定抚养他长大成人，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。”</p>

赵率教是战死在萨尔浒的，宣抚总兵赵梦麟的侄子。他们都是榆林卫人。就在这几天，即崇祯二年（1629年）十一月初四日，赵将军在遵化力战殉国。</p>

秦小娥的丈夫应该也是凶多吉少，也许这个女人已经预感到了。因为明末九边明军去辽东的很多，但回来的却很少。</p>

“我尤代忠对天发誓，你们所有女人的孤儿，我都会抚养好，一定让他们为你们传宗接代。”</p>

小衙内现在对自己过去的风流韵事，还有恶霸行径，已经彻底麻木和无语了。</p>

此时，面对鞑子的威逼要挟，他选择牺牲小众，保全大众，绝不做圣母婊。</p>

“嘣、嘣”，连续几支羽箭射在秦小娥的背后。可怜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，喊了一声：“我儿”，就摔下坡底。</p>

“火罐准备，投！”小衙内再一次血灌瞳仁。</p>

尤七八早就挑选二十个身高力壮的民兵，埋伏在崖底。听到命令，他们就把手中装有煤油的陶土罐子，抛向中间一层的窑洞。</p>

这是一个月前，魂穿过来的小衙内，加急赶制的。明军本来就有火瓶、火砖之类的燃烧性武器，只不过原材料是硫磺火药。</p>

榆林当地本来就有石油，加点石灰做催化剂，就能提炼出来。煤油燃烧效率高，最关键是自产自销、量大实惠、成本低廉。</p>

考虑到这东西不方便携带，小衙内做好后，就在平虏寨留存了一百个。因为这里，是他提前精心挑选的预设战场。</p>

平虏寨一个都没用，全带来了。因为昨天鞑子只是骑马射箭，没有步战攻城，也就没有用上。半夜出发时，小衙内让投石棍兵全都背过来了。</p>

二十个民兵投掷两轮，即四十个火罐后，马上有两个家丁冲上去，投掷小号火把。</p>

这片黄土崖的窑洞有三层，为了安全，也因为人员战损，最下层的窑洞空着。鞑子们都住在中层和上层，正好方便民兵抛投。而鞑子却没有办法向下射击，因为对面就有弓弩和鸟铳瞄准他们。</p>

火焰迅速在第二层窑洞门口燃烧起来。因为提炼技术有限，煤油杂质太多，黑乎乎的浓烟腾空而起，遮蔽了最上层鞑子的视线。</p>

第二波二十个民兵，抱着带有提手，上面捆有麻绳的火罐冲上前，通过圆形摆动利用离心力，把火罐投掷到最上层的窑洞门口。这种武器原型，是倭寇的“焙烙火矢”。</p>

还是一样的配方，四十个用蜡封口的，肚大口小的陶土罐子，落地破碎。随后而来的火把，点燃了这冬季里的一把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