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流水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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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贺氏按照儿子的嘱咐，又组织寡妇们在黄土塬宽敞的顶部，用刚才化雪为水的大铁锅，开始炖煮香喷喷的马肉。</p>

兴奋过度的剧组，唱完几大折子后，实在撑不住了，不得不下去吃饭和休息。</p>

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放羊老汉，临时起意站在台子上，吼起来热辣辣的信天游：“梁梁上柳梢湾湾上柴，咱那达达碰见那达达来，一把搂住细腰腰，好象老山羊疼羔羔。脚步抬高把气憋定，怀揣上馍馍把狗哄定。白脸脸雀长翅膀，吃你的口口比肉香。白布衫衫怀敞开……”</p>

与此同时，头昏脑胀的鞑子头领，病急乱投医，竟然发射鸣镝响箭，呼唤同伴支援。</p>

当初为了抢劫效益最大化，林丹汗给入寇的每个部落，都划分了相隔一两百里的作战地域。</p>

就算其他鞑子部落看到火光，听到铳声，也不可能在寒冬深夜来支援。</p>

因为望山跑死马，没有人能在地势复杂的黄土高原上，预估出到达目标地的真实野战行军距离。</p>

还有个别鞑子部落首领，巴不得有其他部落被明军绞杀干净。自己回去后，就可以抢夺他们留守的妻女和牛羊，据为己有。</p>

细犬大黑、二黑来了，这回取下它们的嘴套。让它们各自带领一大群不知道是野狗，还是家狗，自由的在两侧塬梁茆上撒欢奔跑，充当警戒哨兵或者助威吼叫。</p>

所有人都知道，狗是明军最好的伙伴。这时候没人去打它们的主意。</p>

天色已经黑透了，双方的战斗暂时停歇下来。明军和老百姓抓紧时间，在黄土塬顶部，背离鞑子的视线处，烧火取暖，吃肉喝汤。</p>

尤贺氏大大方方的通知，所有卫所军头和百姓：今晚马肉多，咱们办个流水席，来者有份，随到随吃，不用出份子钱，尽量把自家亲戚和邻居都喊来吧。</p>

这种百年不遇的豪奢大场面，引来附近无数的百姓和士卒家属，打着火把不顾天寒地冻，也要来赴宴，颇有点《西游记》里“蟠桃宴”的感觉。</p>

马肉不够了？自有精干小伙穿上几套棉甲和羊皮袄，被其他战友用绳索吊下土坡，要么偷割马腿放进原本拾粪的背篓里。</p>

要么就把明朝兵书《武备志》里记载的“飞爪”，勾在死马或者重伤马匹身上，让坡顶的老乡战友拽上去，反正上面人多力量大。</p>

侯百户心疼的呲牙咧嘴，这个未来姑爷真是个败家子。小衙内笑眯眯的告诉他，这是为了给沟底的鞑子，营造周边明军千军万马来相会的假象，只要让他们冻饿一晚，明天白天就好办了。因为冷空气比重大，都沉到沟底去了。</p>

再说人多也热闹，战士们遇到认识的邻居亲戚，免不了唠唠家常，吹吹自己的英勇，能最大化的提升，己方的军心士气，有助于熬过这个寒冷刺骨的冬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