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永定门之战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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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前的夜色是最黑的。</p>

顺着坝河水流，借助大营火光出击的济尔哈朗，看清楚对面城墙一样的六米骑枪大阵时，还没想出怎么应对，旁边的科尔沁鞑子，就已经掉头逃跑了。多米诺骨牌效应，迅速在贱奴骑兵中蔓延。</p>

精通骑战的士卒只有少数，明军大部分战场初哥，别看口号喊的震天响，心里头其实很害怕。但现在马速不算快，大家又紧紧挤在一起，不容易跌下来，从众心理也让他们稍微放松一点。</p>

最关键的是，后面还有手持强弩的督战队，只要他们敢回头，又或者落在后面，就会被无情射杀。</p>

现在看到，传说中天下无敌的贱奴，竟然未战先溃，榆林棒小伙们顿时精神大振，各个嗷嗷怪叫。</p>

这种如疯似魔的状态，让原本就狼狈不堪的满蒙骑兵彻底崩溃，全部拼命打马，逃进火光映照不到的黑夜里。</p>

唢呐名曲《抬花轿》，通知尤世威和贺一龙等将军，借着火光赶紧搜罗，逃出贱奴大营的战马和驴骡。平虏寨招降的奴隶鞑子、驼马养训队也赶紧行动。</p>

小衙内连同王世钦将军的士卒，则在贱奴大营外面，呼喊并接应，从里面逃出生天的被抓百姓。</p>

遵化山民用几道白布条，连接在北运河与潮白河之间，充当夜间指示物，引导百姓向那里逃跑。</p>

尤世威将军的部分士卒，在潮白河对岸接应，组织百姓沿着河堤，逆流而上，逃进深山老林。新组建的“寿王坟铜矿”，不，现在叫“承德林业公司”，热烈欢迎新员工。</p>

有白布和冰冻河面做参照物，还有黎明前的黑暗做掩护，大部分乡亲都能顺利脱险。</p>

曾经是万历末年武进士的贺疯子，不是头脑简单的武夫。他也不敢在黑暗中盲目追击，而是带兵守在，贱奴几字湾大营门口，借着火光，截杀所有狼奔豕突的贱奴，同时收拢百姓和失散的牲畜。</p>

出发前小衙内就说过了，此战的两大目标，是解救同胞、抢劫贱奴牲畜。不少明军将士都眼馋贱奴大营里的财物，但看着熊熊大火，还是断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。</p>

还是战前的鼓动大会说得对：为了大家安全，所有人见好就收，黎明拂晓前必须撤离。不就是几百块钱吗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，玩什么命啊？差不多就行了。</p>

通讯联络主官牛成虎，带领五十个大嗓门士卒，全部拿着铁皮卷起来的简易扩音器，站在河堤高处重复大喊：“明军戒备，贱奴主力去向不明！”</p>

“袁崇焕勾结贱奴，出卖明军情报，谨防奸细叛徒！”</p>

“奉大明三边总督杨鹤大人之命，陕北榆林军勤王救驾！”</p>

“明军戒备，贱奴要偷袭大营！”</p>

黑火药的爆燃已经停止，火焰逐步变小。连续不断的呼喊声，在静谧的黑夜中，传播距离很远。</p>

听到熟悉的榆林口音，侯世禄突然想起，自己前些日子驻扎顺义大营时，收到未来女婿，用弓箭射来的书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