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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,曾家岩的妖物在柳一山的“斡旋”下,大体上还算过得去。</p>
偶尔发生人口“失踪事件”,但还能够找到合理的借口。比如说山洪爆发,被洪水冲走了。又比如说打猎时山路太滑,猎人跌落悬崖摔死了。当然,最初有些不信邪的,到悬崖下去寻找,也一并失踪了。</p>
有些聪明人,或者有门路的人,早早去了县城谋生。</p>
这是真正意义上的“谋生”。</p>
曾家岩剩下的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们,只能听天由命,渐渐地已经适应了这种偶发事件的情况。</p>
事情在两年前变得渐渐不可控制。</p>
据柳一山讲,那是两年前的农历七月初七的夜里,子时。</p>
那一天,曾家岩刮了整整一天的狂风,一直到夜晚,狂风非但没有停,而且越刮越猛烈。曾家岩邑城那厚重的城门在狂风中“咯吱咯吱”作响。</p>
夜空中没有一丝云,一弯猩红的邪月挂在苍穹中,就像一只独眼怪兽微眯的眼睛。</p>
柳一山感觉到了不对劲,命令惴惴不安的城门卫及早关闭城门。并命令城门关闭后,任何人都不得再打开城门。</p>
“偏偏,那夜就出了意外。”柳一山说道,“从傍晚申时开始,并未发现异常。城门卫也慢慢放松了警惕。直至子夜时分,城门外竟然来了我父亲。”</p>
“你父亲?”</p>
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,但当柳一山讲起当时的情景,脸上仍浮现出一股淡淡的惊恐。柳一山回忆道:</p>
“是的。就是我那七天前下葬的父亲。那些城门卫,大多数都参加过我父亲的葬礼,亲眼目睹了我父亲灵柩下葬,然后被掩埋。”</p>
“后来呢?”</p>
“后来,不知什么原因,那两名城门卫竟然打开城门,跟着我父亲离开了曾家岩。”柳一山说道,“城门一直大开着,直到被打更的更夫发现。”</p>
更夫大惊,连忙向啬夫柳一山汇报这一情况。</p>
“柳啬夫,我且问你一句,既然两名城门卫都已经跟着你过世的父亲去了,当时的情况又是谁告诉你的?”曲流觞问道。</p>
“后来,其中一名城门卫,被钱道人带了回来。这些细节都是回来的那名城门卫讲述的。”</p>
“钱道人又是谁?”</p>
“钱道人是曾家岩远近有名的修道之人,法力高强。”</p>
“钱道人现在在哪里?”周青问道。</p>
“三个月前,钱道人死了。”</p>
“怎么死的?”</p>
“和最近两年“失踪”,不,和最近两年死的人一样——面容枯槁,两眼窝深陷,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。”</p>
柳一山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,但周青、曲流觞二人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。</p>
“那名城门卫呢?”周青又问道。</p>
“疯了。”</p>
“疯了?”</p>
“钱道人死后的第二天,那名城门卫就疯了。”</p>
这下可好,钱道人、城门卫这两个线索都断了。</p>
“后来,又发生了什么事?”</p>
“后来,我父亲在白天也出现了,并且带着一些以前失踪的那些人。”</p>
“按照你说的意思,那些失踪的人其实就是已经死掉的人。也就是说已经死掉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,并且还在大白天出现过?”</p>
“是这样的。”</p>
“这些已经死去的人,在白天或者晚上出现,对你们有什么伤害?”周青问道。</p>
“它们倒是不会直接伤人,但是遇到它们的人,意识就会被迷住,跟它们一起失踪了。当发现的时候,人已经死了。最令人恐怖的是,刚刚死去的人,过了一阵子,也加入了它们的队伍。”</p>
周青理解曾家岩老百姓的绝望,对方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,而自己方的人数始终在减少。</p>
“你能确认不是幻觉,也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吗?”</p>
“钱道人确认过。”柳一山认真地回答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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