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神秘光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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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市虽然是着名的旅游城市，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，她实际上是名不见经传的工业城市。</p>

这边大大小小的工厂数不胜数，多为电子工厂，承载着全球电子产品的制造、组装、输出。工厂24小时不停工，基本上都是黑白两班倒，算上4个小时加班时间，每个工人一共12个工时制。早八点到晚八点，有下班的就有上班的。定点的路口处，等待厂车上班的工人早早的穿好了厂服，排起了长队。</p>

这时候，路口旁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三轮小吃车。小吃车的车身尺寸规格，广告灯光，不甚统一。各类小吃更是天南海北五花八门。炭火缭绕，食香扑鼻，灯红闪耀，人来人往，熙熙攘攘，一派现代市井气息。下班之后，不想做饭的人们会在这里排队打包美食带回家。上班却又来不及吃饭的人们，也都会选择在这里买上一份既简单又便宜的小吃。大巴车抵达之后，会把他们运送到厂里，最终他们会在各个工作岗位上度过难熬的一夜。</p>

每天晚上九点左右，我会暂时停止接单，找个偏僻安静的路边跟家人视频聊天。</p>

聊天的内容，不外乎养父母身体怎么样；女儿是否乖巧；我的外卖工作是否安全顺利；以及，聊上一些家长里短。</p>

养父母都是我们河北老家县城的环卫工人，女儿也在他们跟前上幼儿园。</p>

每次视频通话，女儿都会既失落又带有一丝丝希望的问同样的问题。</p>

“ 爸爸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呀？ ”</p>

听到那稚嫩的童音，足可以让人瞬间暖化。</p>

我也总是，会强装镇定的笑着说道:“ 爸爸过段时间就回去了，回去给你买玩具。呵呵！ ”</p>

视频快挂断前，父母会一直反复叮嘱我，让我在这边要好好照顾自己。</p>

其实，女儿问的更是他们想问的。</p>

六年前，不顾他们的反对，我和关系最好的大学同学刘军刚一毕业就着手创业，合伙盘下了大学门口一家广告店。没有太多经验的我们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，导致了经营不到一年的惨淡收场。父母虽然最开始不是很支持，但是依然给我凑足了资金。他们视我如亲生，辛苦把我养大，供我上大学，帮我完成婚姻，又替我带孩子。如果是亲生父母我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，但是，他们越是这样，我就越觉得无法面对他们。</p>

跟家人视频过后，又开始继续接单。</p>

这时候的订单价格，要比普通时段每单增加两元钱的夜间补贴。而且，今天是周六，晚上单量又比平时多很多。就这样，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多饥饿感才袭来。</p>

平时，都是晚上十点左右吃晚饭，像这样顾不上吃饭也是在所难免。</p>

刚准备下线找个地方吃饭时，手机派单提示音又响起来了。</p>

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订单信息，我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抵触情绪。本来计划吃完饭之后再跑上那么一两单附近单，就可以下班回家的。结果，现在派了两单远单，而且这两单还不太顺路。这下倒好，计划完全被打乱了。没办法，只能临时做出决定，在路边买份夜宵打包，等送完这两单以后，再拿回家慢慢吃。</p>

来到原先的热闹路段，路边小吃车都已经回家了，只剩下一个烧烤摊位和一个凉皮摊位。</p>

纹身青年的烧烤摊子上，此时摆放的烤串也就剩两串土豆片和三串韭菜以及一把羊肉串了。烤炉里的木炭，似乎也已经凉凉了。而他旁边卖凉皮的老大爷，瞪着个大眼泡子，视线几乎就没离开过我。</p>

“ 老板，来份凉皮！ ”</p>

我的电动车在凉皮摊位前还未停稳，便急忙向老大爷说道。</p>

“早就等你啦！ ”</p>

老头儿紧盯着我，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买。</p>

“最后一份！收摊啦！哈哈！”</p>

老头儿笑出了仅剩一颗的玉米粒门牙。</p>

纹身青年听到老头收摊，似乎也放弃了最后的倔强，用水瓶把燃烧殆尽的木炭彻底浇灭了。</p>

这时，我的电话响了。</p>

“ 叶生！订单做好了，赶紧过来取餐吧，我们马上打烊啦！”</p>

电话那头的外卖店老板催促道。</p>

此刻，道路上的车辆已经寥寥无几。整个城市除了我以外，似乎都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。</p>

快速取完了商圈的外卖订单和一个24小时药品订单。</p>

本来药品订单是优先配送的，但是它的距离更远，只能选择先送外卖订单。</p>

外卖单地址，是西南方向的废弃肉联厂，且应该就是厂部值班室保安订的。我之前就给他送过两次了，碰到我是他的好运气。这时候，别的骑士宁可取消订单也不会大晚上配送，只因为那边地址太过偏僻。由于区域改造，那里破败不堪，路面坑坑洼洼。白天都少有人经过更别说晚上了，尤其是连个路灯都没有，路边兴许闪出个什么黑山老妖，也说不定。</p>

行驶中，我把电动车远光灯打开。灯光瞬间照亮了整条长路，而光柱以外则仍旧是一片漆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