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彼时彼刻，恰如此时此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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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会是脸上的麻子吧？”</p>

“当然不是。”</p>

“那么是什么呢？”</p>

“你不会，装糊涂。”</p>

张牧之一拱手，“准！</p>

“大哥，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，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娘的肚子说，这孩子将来最大的缺点，就是不会装糊涂！</p>

“大哥，我还能改吗？”</p>

黄四郎一挥手，大声道，“改不了！天生的，你看看这位师爷就是装糊涂的高手。</p>

“Dollar，说成刀。</p>

“Dollar是什么？”</p>

汤师爷一脸懵，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到自己身上了。</p>

好在他能听懂最后一句。</p>

“美元，US dollar！”</p>
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</p>

三人大笑。</p>

黄四郎指着师爷，“你看你看！装糊涂的天才啊！”</p>

他举起酒杯，“师爷，敬你的！”</p>

……</p>

直播间。</p>

“第三回合开始！”</p>

“灯火阑珊，缘，妙不可言！”</p>

“两个老狐狸都在这互相演戏。”</p>

“哇，有话从来不直说，必须拐弯抹角的试探，服了，我真是服了。”</p>

“高手过招，招招致命啊！”</p>

“《装糊涂的天才》”</p>

“完了，我怎么有点没看懂，云里雾里的…”</p>

评委席。</p>

张国利分析道，“张牧之的手段让黄四郎都觉得有些棘手。</p>

“这么一位有脑子，有手段，有魄力的人，怎么会为了捞钱买官上任呢？</p>

“黄四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试探。</p>

“这段话翻译过来很简单，二十年前，我见过他，而你很像他。</p>

“黄四郎说张牧之很像张麻子。</p>

“那他到底认没认出来？</p>

“第一种可能，认出来了。</p>

“但我个人觉得这个可能概率不大。</p>

“二十年前，张牧之也不可能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，不至于仓促一暼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。</p>

“这么多年过去，人物外貌气质全都发生了改变，仅凭这个认人，难度太高。</p>

“第二种可能，师爷告密了。</p>

“张牧之对于师爷的叛变一直都是有防备的。</p>

“他也不会什么家底都往外掏，至少现在不可能。</p>

“退一步讲，师爷就算真告密，黄四郎也不可能百分百确信啊。</p>

“他又没证据。</p>

“谁知道老汤说的话准不准，是不是串通好合伙骗自己的。</p>

“第三种可能，有怀疑，但只是在试探。</p>

“黄四郎可能根本没见过张麻子，这话纯粹是在诈他。</p>

“有枣没枣打三杆。</p>

“不过，不管是哪种可能，只要张牧之露怯，黄四郎心里就会有数了。</p>

“两人之间的博弈时时刻刻都在进行。</p>

“这一顿饭吃的，真是宾主尽欢。</p>

“而且我认为，黄四郎最后那句，彼时彼刻，恰如此时此刻。也含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。</p>

“二十年前我就在暗处盯着张麻子。</p>

“现在我仍然在暗处盯着你。</p>

“这也算是对县长哨声的回应吧。”</p>

刘何平说道，“黄四郎说张牧之不会装糊涂。</p>

“还说汤师爷是装糊涂的高手。</p>

“可张牧之全程都在装糊涂。</p>

“他装自己不是张麻子，他装自己听不懂三七开，他装着要给黄四郎当狗。</p>

“再看汤师爷，他除了偶尔几次装糊涂，大部分时间都是真糊涂。</p>

“那黄四郎这句话寓意是什么呢？</p>

“张牧之为何又会说出算命先生指着娘胎说这孩子不会装傻，这么奇怪的话呢？</p>

“咱们纵观张牧之和汤师爷的表现。</p>

“汤师爷每次开口，都是顺着黄四郎说的。</p>

“他知道黄四郎要什么，他也是按照黄四郎的心意在做。</p>

“可张牧之呢？</p>

“他明知道黄四郎的想法，却屡次掀桌。</p>

“可以说正是因为他太了解黄四郎想要什么，才能如此准确，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掀桌。</p>

“黄四郎当然一肚子火。</p>

“那句你不会装糊涂，其实是说你不会装孙子。</p>

“所以张牧之才言之凿凿的回应，我打娘胎里就不会装孙子！</p>

“他改不了，也不想改，也不会改。</p>

“而师爷很会装孙子，黄四郎才说老汤是装糊涂的高手。</p>

“事已至此，三人心中都确定了各自计划。</p>

“黄四郎要斩首。</p>

“张牧之要报仇。</p>

“只有汤师爷还做着他的发财美梦。”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