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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头聚集处有了细微的变化。</p>
村民们挤挤挨挨地围着,兴奋地指着中间的高台,砍得整整齐齐木柴堆起了一个梯形小高台。不大,但能容纳两三个人躺着。</p>
土桥从远处摇摇晃晃走近,他是族长的小儿子,在村子里地位也很高,一举一动都有人上赶着殷勤。</p>
一些竖着耳朵注意着周围动静的人立刻发现了他,一个指给一个看,还没等他走近,人群已经自动分出道来。</p>
他一步步走近,凑近高台上面向被绑着的两人,充满了好奇,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露出的那种好奇,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路上葛根的惨状,或者说他从没有见过葛根。</p>
姬小六仍在昏睡中,他的身子被人摆得板正,之前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上的泥垢都不见了,显然是有人擦干净了。</p>
旁边十一二岁的福顺半跪在地旁边,耷拉着脑袋,大大的眼睛,苍白的脸色,绝望的眼神射向某处。</p>
土桥特意站到了福顺的身后,原来他一直看向的是姬树柳。父土桥轻蔑地扫过姬树柳,不庇子,与禽兽何异,带着立功般的笑容走向了自己的父亲。</p>
“爹,我已经献祭了两人!这两人还要继续吗?”</p>
族长姬惜命点点头,“老祖宗说了,这两人留不得!”</p>
土桥一听是老祖宗的吩咐,积极拿出怀里的打火石,跃跃欲试。</p>
老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家,从他来时,他们就习惯了他的存在。如果没有他,土桥一家这个组长有名无实,做不得这里的主。</p>
因此,对于老祖宗,他总是以最热情地态度完成任务。</p>
“最后一道让我来,我比较熟练!”</p>
姬惜命看他这副无视人命的样子,有些头疼,这种事情怎么能过于积极呢?这小子见识太少,生下来之后打走路就跟着老祖宗,行做都带着他几分狠厉无情。</p>
他又哪里知道,这些都是孽债,下一代要还的。</p>
福顺的眼睛已经呆滞了,他一直以为慈和的父亲没有给他一点解救的信号,他好像明白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。</p>
姬树柳一家子痛不欲生,始终不敢对村里的决定生出反抗的行为。</p>
今年他家要出两个人,都是因为姬树柳去年多嘴一句“族长,还有要烧的吗?”</p>
死一个和死两个,哪个更痛。想到这里,姬惜命沉痛地闭上了眼睛,很快又睁开,那里一片清明。</p>
他还年轻,还有机会!如果没有,抱一个也成。村子里的富裕出了名,只要族长同意,明年他的儿子就能跟他一起侍弄庄稼,日子会更好。</p>
族长挡了自己儿子好几次,他仍然不死心,做父亲的也不再坚持,拦不住有什么好拦的。</p>
“土桥,既然你愿意,爹满足你,你开心就好!放心,爹在后面看着你,有事给你搭把手。”</p>
傻孩子,是爹没有把你教好!</p>
土桥走向人群,很快点出了四人,他们要去抱一些稻草,方便一会儿火烧得起来。</p>
四人把稻草均匀地铺在小高台周围,土桥得到族长爹的点头,土桥拿出了火折子绕着高台点火,一共点了六处。</p>
六,是神最喜爱的数字。</p>
土桥为自己时刻尊神的行为感到骄傲,他跪了下来,周围所有人也一齐跪了下来。</p>
六处着火点让高台很快彻底燃了起来,看着近在咫尺的火苗,土桥觉得它们像是在跳一场绚丽的舞蹈,只为祈求神之眷顾。</p>
姬惜命对着熊熊烈火念着神的祝祷词,他的声音很大,一句比一句大,所有人陷入一种迷狂,包括土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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