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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梒挑眉,黠蹙着眉眼,状似吃惊地问。</p>
“错在何处呢~?”</p>
少年动作缓慢地跪下,视线落在地面,试探地回答:“错在不该随意下山,更不该来鄢京,甚至还惹下了祸端……”</p>
“说错了!这些都好商量,你再认真想一想。”</p>
她语气平淡地否认,从旁边拾起崭新的戒尺,晃了晃。</p>
少年毫不意外,再次试探道:“错在未带母亲给的暗卫?”</p>
姜梒沉默不语。</p>
他再道:“未带兄长?”</p>
“那还是……?”</p>
突然一声暴喝,姜梒犹如发怒的母狮子。</p>
疾言厉色道:“错在有人要你仿刻玉佩,你不仅照着自己身上原有的刻得分毫不差,甚至在对方要求你刻母亲名讳之时,仍然听之任之。”</p>
“一口黑锅,竟是我儿亲自扣到我的头上!”</p>
少年继续狡辩,被姜梒如今的态度吓住,可到底也是心中发虚,挣扎着举起手,不情不愿地摊开来。</p>
“……那,收人钱财自当为人办事,刻名字也是后来才提的要求,起先我是不知情的啊!”</p>
一戒尺下去,他瞬间委屈的眼含泪水。</p>
“你一身处幼学之年的孩童,不读书识字,整日里同这些石头玉器的打交道,如此便也算了。为何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你下山,偏偏不听?”</p>
“母亲方才才说过,这些都好商量的……”</p>
她突然问:“你去见过外祖母了?”</p>
不然何人敢从他耳边嚼舌根,提魏策这个人。</p>
“孩儿此来无旁的意思,只是心中疑惑,终想一见……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</p>
少年眸中黝黑发亮,格外真诚地望着姜梒。</p>
姜梒嗤笑一声,板着脸说:</p>
“若如此,你应该再跑一趟嫖州才是,来都来了,不顺便再看看褚丞?毕竟按你外祖母之言,你是他们谁的血脉还不一定呢!”</p>
知道她是生他和外祖母的气,少年只能软下态度来,恭顺地说:</p>
“孩儿知错,但凭母亲责罚。”</p>
冷哼一声,手中的戒尺被她愤然拍到桌上。</p>
见此招数失效,他像是深思熟虑过一样,正色道:</p>
“无论是谁的儿子,都不重要。只因为我是母亲的孩儿,便本该比其他人更优秀些,可我……”身子弱不禁风,手无缚鸡之力。</p>
甚至还不如同母亲收养的孩儿,他的兄长。</p>
剩下的话不言而喻,饶是姜梒亦能猜出七八来,更别说这可是亲生的孩儿,轻而易举便能窥探其心思。</p>
终于,她态度软下来,说出的话也有些语重心长之意。</p>
“人之贤能非独武力可分,古来今往,青史留名的儒将数不胜数,除此之外,文臣立下重功的亦不少。怎就非得舞刀弄枪才可?”</p>
嘴比脑快的少年,本能地犟嘴说:</p>
“外祖父不就是儒将身死——!”</p>
说到这,他顿时闭嘴。心知说错了话,还悄悄抬眼看了看姜梒。</p>
“看来,你外祖母同你说了不少无用的闲话!扰得你不管不顾便来了鄢京。”</p>
“我尚有要事在身,无暇同你在此浪费口舌,专属于你的暗卫早就跟来,至于你兄长,亦会同你一起回北邕州。”</p>
“母亲都知道了……”</p>
知道兄长也来了此处,他心里暗想。</p>
“待我事毕,你和你的那些人和你那个无头无脑的兄长,一起受罚!”</p>
北邕州到此路途遥远,他就是本事通天也是个十岁小孩,若没旁人相助,谁会信。</p>
“不关兄长之事,是我央着求他带我来的。”</p>
提到兄长亦要受罚,少年登时急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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