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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,他们只是流寇;除了一条烂命,什么都没有,自然敢打敢拼!</p>
但今时不同往日!</p>
经过京城这一遭, 他们才知道:</p>
富人家的吃食,天南海北,无所不包;什么南方之蛎房,北方之熊掌,东海之鳆炙,西域之马奶,是应有尽有!</p>
就更不用说,富人家的小娘子,长相有多俊,皮肉有多嫩,叫声有多销魂……</p>
过上了好日子的兵痞,让他们再像以前一样不要命打仗,显然是不可能了!</p>
只能说:</p>
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;</p>
若要再玩命,无异登天山!</p>
……</p>
看着顾君恩带着人主动开城门,马进忠也长舒了一口气。</p>
如果和谈变成核谈,京城不少的百姓,肯定又得被无辜牵连!</p>
这可不是驸马爷想看到的。</p>
……</p>
双方在交接城防的时候,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:</p>
那就是李过让人打包了数百口大箱子,想要一并带走。</p>
但马进忠接到了命令,又怎么可能放行。</p>
临了,还是顾君恩出面讨价还价,言说带着箱子会拖慢行程,影响了救援大王。</p>
李过听到这里,才心有不甘的放弃了这批打包好的细软!</p>
不过,他心中有气没法向马进忠宣泄,便朝着自己人发泄:</p>
“齐侯,这位王驸马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,让你能这样为他牵马坠蹬!</p>
哼哼,保不齐你也暗中投靠了他!</p>
这次北上,你是不是接了命令,继续潜伏在大王身边当细作?</p>
大顺军可不要你这样的两面三刀之辈!”</p>
顾君恩:“……”</p>
他脸上虽带着苦笑,心却在不停往下沉。</p>
“大王让我守城;我却中计,未能完成使命,是为不忠!</p>
父母生我养我,并供我考取功名;我却投了流寇,令他们受我牵连蒙羞,是为不孝!</p>
京师百姓饿殍遍野,尸体枕藉于道;我却未能力劝大王勤政爱民,是为不仁!</p>
回顾过往,我跟了闯王十多年;虽刀光剑影,血染战场;但每每都是弱者受辱,强者肆凌;烽火连天,落下的也是哀鸿遍地,是为不义!</p>
身为不忠不孝、不仁不义之辈,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!”</p>
说到这里,顾君恩趁着李岩不备,拔出他身上的佩剑,当着两军将士的面,就挥剑自刎了!</p>
一时间,鲜血染红了京师这片焦土!</p>
临死前,他对着守在身边的李岩道:</p>
“李……李兄弟,做兄长的太累,先走一步了。</p>
还记得我当初的那句话吗?</p>
工于谋国,而拙于谋身!</p>
现在……现在想想,兄弟……完完全全活成了一个笑话!</p>
一个流寇头子,哪里来的皇帝命,让你去辅佐他谋国!</p>
兄弟,到……到头来,还是你命好,遇到……遇到了明主!</p>
有些人……不远万里的做苦行僧,就是……就是为了去灵山取经;而……有些人,出生就在灵山上!</p>
下辈子,我只希望坚守初心,不要活得那么苦;可以好好……好好给父母尽孝!”</p>
……</p>
顾君恩在两军前自刎的消息,还是传到了王国梓的耳中。</p>
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。</p>
当初他让顾君恩进城劝降,也不是没有招揽之意。</p>
只是,就像顾君恩所说的,他已经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!</p>
如今的大明,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!</p>
“吩咐下去,厚葬顾君恩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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