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情深不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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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，李凤鸾都在文渊阁里翻看古籍，想找出解蛊之法。</p>

寻了半日，她在《通志六书》中查到一些制蛊之法。</p>

传说养蛊之人须是女子，将十二种有毒的爬虫放在口小腹大的大缸中，以不见其内最佳。焚香点烛后，将缸埋在正厅中央。大缸入土后，养蛊人每夜晨起和入睡前都要拜鬼神，连续一年不可断。</p>

在这一年中，大缸中的爬虫会相互吞噬，最后只剩下一只最毒的，便成蛊。而这只活下来的爬虫吃了其他的爬虫，形态颜色皆会变化。最常见的两种蛊虫，是形似长爬虫的“龙蛊”和形似蜥蜴的“麒麟蛊”。</p>

一年后，蛊养成，养蛊人将缸挖出，放到不通气不透光的暗室中藏着。以猪油炒蛋饲养至三年，蛊可长至一丈长。择吉日放出，蛊会偷取灵气供给养蛊人，升官发财皆能成。若是被人发现，请巫师收蛊，养蛊人便会诸事不宜。</p>

养蛊的人家，每年六月二十四要对蛊献祭三日。以新鲜猪、鸡、羊各一，煮熟后，趁夜繁星时投入缸中。</p>

此乃聚虫互咬之法，子母蛊，同命蛊等特殊蛊各有其法，失传已久，不得所踪。</p>

文章到此处便完结了，李凤鸾又前后翻了几遍，再未寻到蛊虫相关的篇章了。</p>

皇帝能寻到养子母蛊的人，她也一定能寻到解蛊的人。暗阁中的暗卫不下几十人，年年都有新人，养蛊之人一定还在汴梁城中。</p>

她合上书，放回架子上，又动了动其他的书，故意弄乱，让人分不清她看了哪本。</p>

回到栖梧宫时，还未到申时，一想到他，她又红了眼。</p>

“公主，三皇……太子殿下来了。”</p>

福满弯腰行礼，没看李凤鸾，他明白此时这人来者不善，不由得皱起眉头。</p>

“让他在前院等着。”她不想见，却又不能遣人将他赶出去。拖了片刻，还是不情愿地迈步往前厅去。</p>

今日参加完册封典礼的李承业，好不风光，一身红色宫装衬得人玉树临风，眉目生情。他深情款款的看向李凤鸾，眼中情意，眉上挑衅，勾唇便是婉转一声，“皇姐。”</p>

李凤鸾眉头轻挑，笑道：“蟠龙赤袍，玉带加身，太子殿下该去东宫。”</p>

他垂眸藏起阴鸷目光，再抬起时目光灼灼，“皇姐，这身太子冠服与你的，正相配。”</p>

她一身寒意，面上笑意愈发僵硬，“你如今在本宫面前都不掩饰了，当真以为自己能坐稳这太子之位？”</p>

“皇姐想说臣弟德不配位？德，什么是德？”</p>

“弑兄上位是德？”</p>

“暗杀忠臣是德？”</p>

李承业上前一步，直视她的眼睛，“秽乱后宫，是德？”</p>

“一个杂种都能上得了皇姐的床榻，臣弟，怎就不能？”他笑得霁月清风，毫不在意口中露骨的言语，“皇姐嗔怒的模样，真是惹人爱怜。”</p>

李凤鸾压下怒意，拧着眉回道：“世人总喜欢以自己的喜好评判别人，手执白子，却眼落黑子，这才是不配。成王败寇，菅蒯可登庙堂，云履却踏泥泞。你得意的有些早了。”</p>

她看向栖梧宫的大门，明摆着是在送客。</p>

李承业看向她身后，收了笑，“你我都握着各自的软肋，捅破了，谁都不好看。”</p>

看着他大步出了栖梧宫，她抬袖掩住口鼻，“把这院子再打扫几遍，散散这浓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龙涎香。”</p>

一回身，就见那人抱臂倚在廊下的柱子上，不知看了多久。</p>

又想起蛊虫的事，她觉得鼻头酸酸的，又不想让他察觉，垂首走过去，“你倒是一点不遮掩。”</p>

他看了一眼，抬步跟着她往后院走去，侧首问道：“受委屈了？”</p>

她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愁思，“如今方家势头正盛，是个连根拔起的好机会，暂时不能动他了。”</p>

他放慢脚步，“你说过，皇帝不想留他，自会有人出手的，急了？”</p>

到底是心事乱如麻，她一头撞上他胸膛，才发觉男人停下来了，仰头看他，“作甚？”</p>

“心不在焉，在想什么？”</p>

“我……”她应是个擅长扯谎的人，嗫嚅半晌，“自是在想你。”</p>

半真半假，倒也没骗人。</p>

陈鸣和轻轻揽住她的腰，“我既然答应你了，便不会杀他。方家这两年拉拢了大半朝客，狐假虎威之人遍地，不除，汴梁静不了。你虽与李承衍生了嫌隙，事关政治民生，你不会放任不管。你心中大义，我明白。”</p>

她垂首，额头贴在他胸前，“你不明白，若不是身在皇城，这些关我何事。什么大义，什么民生，我只想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