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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黑色冕服的李承德倒是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之态。</p>
几人跪地行礼,却被年幼的皇帝制止,“不必行礼。”</p>
李承德上前扶起李凤鸾,埋怨道:“皇姐,你这是作甚。他们俩本来就跪不得,你更跪不得了。”</p>
李凤鸾笑着起身,回道:“如今你是九五之尊,我有何跪不得的。”</p>
李承德坚持道:“皇姐对朕虽没有养育之恩,但有知遇之恩、救命之恩。文华殿种种,弟不敢忘。无论何时何地,皇姐见朕都无需行礼。今日请皇姐来,是为内阁首辅一事。方家已被流放,涉案官员尽数被贬。按理说,内阁首辅最好的接任人选是次辅刘元羡,可他今日却递了告老还乡的奏本。”</p>
李凤鸾和陈鸣和对视一眼,刘元羡是已故苏妃刘瑕丽的父亲,刘瑕丽为皇帝养蛊多年。如今新帝登基,刘元羡放着唾手可得的首辅之位不要,要辞官离都,是否为了保守蛊虫一事的秘密?</p>
李凤鸾思忖后,开口道:“他既要走,留不住。内阁斗争激烈,如今首辅和次辅位置空虚,倒是可以好生利用一番。内阁十几年未大查过了,正好可趁此机会清一清蛀虫。至于人选,我倒是有一人推荐。只是……”</p>
李承德见她犹豫,接道:“皇姐,但说无妨。”</p>
陈鸣和笑着说道:“翰林院典簿赵逢春,倒是可行。无氏族,无党派,刚正不阿。”</p>
李承德沉思了一会儿,“赵逢春?那个新科状元?”</p>
李凤鸾笑着点点头,“我看过他的文章,是栋梁之材。正是因为他不涉及汴梁的世家大族,才最合适。虽说官阶晋升过快,不合律法,但过一两年,未必不可行。”</p>
“朕明白了,皇姐的意思是,他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,才最有可能成为朕的人。”</p>
李凤鸾回道:“正是如此。朝中的党派之争,不过是为了一家独大。帝王之术在中庸,在求公。前朝如此,中宫亦是如此。你不可能事事躬亲,分权是一定的。制衡,便能稳。至于诸大臣的利益关系,魏大监最清楚,拿不定的主意的事可问沈老先生或是晋国公。”</p>
李承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“二哥那边,可能要皇姐费心了。朕只能将他暂时看管在文华殿,但他从昨日到现在不吃不喝,上药都是捆着才行。”</p>
李凤鸾轻叹一声,“我一会儿去看看他吧。时至今日,他这般不过是折磨自己。”</p>
“皇姐……”李承德犹豫道:“出嫁的日子定在九月十八……”</p>
李凤鸾一愣,缓了片刻才回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</p>
陈鸣和偏头看向她,那低垂的眉眼紧紧攥着他的心。</p>
二人出了建极殿,往文华殿去。</p>
陈鸣和打破寂静,“累吗?我背你?”</p>
李凤鸾摇摇头,“我自己可以的。”</p>
二人一路再未说话。</p>
文华殿内,李承衍躺在床上,双目无神。</p>
李凤鸾敲了敲门,许久无人回应,她直接推门而入。</p>
看着床上平摊着人影,她冷声道:“不想活了?那为何不直接撞死?如此惺惺作态是做给谁看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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