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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,司老大从门外进来,一开口就问道:</p>
“耀哥儿回来了?”</p>
司婆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哭泣道:</p>
“儿啊,娘没有盼头了……”</p>
司老大顿时顾不上他娘,径直往屋里走。</p>
他身上疼得厉害,一早上出去找辛大夫拿点散瘀药,结果撸起袖子没找到一丝伤痕,他明明被那贱人暴力殴打……</p>
辛大夫觉得他没事找事,可他是真的浑身疼,当即褪下衣服让辛大夫检查,胳膊上没有,后背腰腹部应该有伤痕吧。</p>
结果就是,辛大夫骂骂咧咧将人轰出来,真是晦气,一大早上的,这男人非说他身上疼,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,啊呦,赶紧洗洗眼睛……</p>
“耀哥儿,爹回来了。”</p>
司老大进屋,脸上笑意一僵,他感到气氛不同寻常,王氏眼眶微红,出事了?</p>
“您去哪了?”</p>
司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语气透着些许质问。</p>
司老大眉头一皱,口气不耐道:</p>
“别管我,你说说你自己,在上京……”</p>
“不去了,我这辈子都不去上京。”</p>
“什么?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你爷的心愿就是让你在上京安顿下来,你对得起他吗”</p>
司老大火气蹭一下上来,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自甘堕落更让人恼火的!</p>
“我的腿废了,您找个养家的活计谋生吧,家里有我看顾阿奶跟我娘。”</p>
司耀将心中安排说出来,语调虽不高,但震得司老大瞠目结舌。</p>
“什、什么叫你的腿废了?你给老子说清楚!”</p>
司耀不想再谈及,只冷冷道:</p>
“废了就是瘸了,您别再问了。”</p>
随后翻身侧躺,用背对着司老大,明显不再开口的态度。</p>
司老大被气得浑身颤抖,像一根紧绷的弦,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,王氏见状赶紧拽住他的袖子轻声说了几句。</p>
半晌后,他脊梁弯下去,踏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门。</p>
双胞胎哭得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,司婆子在院里边哭边骂,司老大看着这一幕,突然悲从心来,他不知道,为什么他把日子过成了这样。</p>
以前,他们一家算得上村里富余的,爹娘在家坐镇,他的儿子是村里第一个秀才,自己又在镇上当着体面的账房先生,老二一家安安分分的劳作,老三也时不时回来孝敬,家里有地有粮……</p>
如今,爹没了,地荒了,家也散了。</p>
身上的痛意提醒自己,这一切都怨那小贱人,她要是没回来,他们一家何至于此啊!!</p>
村里向来是没有秘密的,司耀瘸腿一事瞬间被所有人知晓,除了唏嘘之外都存了些看笑话的心思,谁让司婆子以前专门戳别人短处 。</p>
“哼,风水轮流转,今天到她家,那年我儿在山上掉陷阱里摔断腿,司婆子当初可是颠颠跑我家门上笑着骂我儿子真蠢,走路都摔断腿,如今,我不跑去她家门上算我厚道。”</p>
“你还不知道她那人,向来揭人短处,那些年碍于她有个秀才孙子大家伙才处处忍让,现在啊,她的可怜,谁不知道。”</p>
“你还别说,这一家子啊,算是彻底断了……”</p>
“不是还有、……还真是,老大就司耀一个独苗苗,老三又是两个闺女,啧啧啧……”</p>
“老二命好啊。”</p>
“谁说不是呢,早早断了亲过上好日子,瑶丫头要是个男娃就更好了。”</p>
“男娃又怎么样,照我说,还是闺女贴心,瞧柳娘穿的戴的,哪样不是瑶丫头给置办的,那些年司耀倒是争气,王氏不也紧巴巴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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