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落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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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时间长了才发现这位小侯爷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。</p>

虽然性子有些淡，不太爱搭理人且有时候相当任性，可是总体上来说是既平易近人心肠又软。</p>

自己在身边的时候不仅没有受过一次打骂，连其他的下人也不曾见小侯爷打骂过，甚至下个跪都会被很快的叫起来。</p>

这些日子侯爷一时兴起，还会教自己识些字，有些什么点心水果金珠玉玩之类的，不管有多金贵随口就赏了给自己这些下人，能摊上这样的主子，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！</p>

可这么好的主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？</p>

小侯爷也不过比自己大几岁啊！</p>

连媳妇都还没找呢！</p>

难道就这么没了不成？看着旁边目光呆滞丧魂落魄的太师，再看看不言不语跪在那里的展昭，墨香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恨意！</p>

"都是你！"扑上身边那个大红色的身影，墨香疯狂的手脚并用又抓又打又咬："是你害死小侯爷的！是你害死的！要不是你放手，你为什么要放手！你把小侯爷还来，把小侯爷还来！！"</p>

"展昭！！"墨香的指控像一根导火索，原本跌坐在地上的李太师一蹦而起，怒火烧起三丈高："你、你还我儿命来！包拯！"满腔怒火延伸到高坐堂上的黑面神身上："亏你开封府还号称浩浩青天！如展昭这般执法犯法害死人命，该当何罪！"</p>

"这……"包拯为难的看着面前的太师，展昭虽未能把玉珠夺回却也尽了全力，况且他的任务不包括保护小侯爷。</p>

可是这话在刚遭丧子之痛的太师面前，怎么能够说得出口，再说李昱也的确是因为展昭才死的呀！</p>

正在左右为难，展昭清朗的声音突然撕裂了堂上诡异的气氛："大人，展昭身在公门，奉旨查案，于公未能追回玉珠，于私未能保护小侯爷，实在罪该万死。请大人降罪！"</p>

"展护卫。你——"包拯的声音甚至有些微的颤抖。</p>

这件事情自始至终，不该算是展昭的错。</p>

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？</p>

难道真要叫他将这个已经视作自己儿子的年轻人打入大牢？</p>

他真的做得到吗？</p>

"大人！"展昭仿佛看出了他的犹豫，那声音变得更加坚决起来："玉珠一案，错在展昭，并非大人办案不力。抗旨之罪，由展昭一人承担。侯爷一事，更是展昭一念之间，铸成大错。请大人降罪！"</p>

看着展昭俯身叩首，额头重重的撞击在青石地板上，包拯不仅是声音颤抖，简直连双手都在颤抖了。</p>

他不忍心啊！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，是如何敬重他和他的开封府，他也知道他曾说过"天下可以没有展昭，但是不可以没有包大人"。</p>

展昭一次次救他于水火之间，而他呢？难道他身为开封府尹，却连保护这个年轻人的力量都没有吗？</p>

然而他也知道，正是因为他身为开封府尹，他才没有超脱法律之外的权利。</p>

"来人啊！"尽最大努力抑制住喉间的颤抖，包拯痉挛着手举起惊堂木，却迟迟拍不下去："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，玩忽职守，抗旨不遵，致使玉珠丢失，安乐侯李昱丧命，本府宣判，将展昭脱去官服，押入大牢，等候处置！"</p>

"谢大人。"展昭一脸平静，再次重重的叩下首去。</p>

一道电光，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将公堂整个笼罩在了白昼般的明亮里。</p>

然后电光迅即熄灭，只有堂外的雨声依然清晰，甚至，更加的清晰。</p>

展昭抬起头来，却发现时间好像静止了。</p>

有什么东西，仿佛在他叩首的一瞬间，静悄悄的降临。</p>

抬头望去，公堂之上的包拯和公孙策仿佛被定身法定住的泥塑木雕，正直愣愣的瞪着大堂门口，惊堂木甚至还举在包拯手里。</p>

"大人？"展昭轻声呼唤，在没有得到回应后，终于将脸转向了那两个人死死瞪着的方向——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