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他要壮阳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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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婉兮顶着一张高高肿起血肉模糊的脸，端着茶来到楚轻盈面前，跪下，把茶高举到头顶，奉给楚轻盈。</p>

楚轻盈端起来，下一秒却重重地丢下茶盏。</p>

滚烫的茶水倾洒出来，烫的杜婉兮躲闪，尖叫。</p>

“这副样子也能来我面前伺候？”楚轻盈在谢昭川的怒吼中，情绪依然很稳定，慢悠悠道。</p>

“母亲告诉你这些，不是为了让你和你舅舅冰释前嫌的，而是要让你知道，在前天晚上你逃婚，弃谢楚两家的姻亲不顾时，你就失去了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把你当亲人的舅舅。”</p>

“在贤妃利用自己的弟弟，昨晚在东宫里要让弟弟背黑锅时，贤妃就消磨掉了最后的姐弟情分，往后， 你舅舅和你母妃只能是政敌，你彻底被所有人抛弃了，你和杜氏便腐烂在这里吧。”</p>

楚轻盈离开时，带走了除了杜婉兮之外的所有下人，并命人把院门锁上了。</p>

谢疏鹤不会护着谢昭川，贤妃本来就弃了谢昭川，而皇上的怒火还没消，更不可能管谢昭川了。</p>

何况，皇帝尤其凉薄，谢昭川从出生起就没被皇帝在意过。</p>

所以她以谢昭川养伤，思过为由，软禁起谢昭川，无人能置喙。</p>

谢昭川急火攻心，吐了血，狼狈至极地摔在地上，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。</p>

他身下一片血泊，昏厥过去。</p>

杜婉兮抱住谢昭川，流泪的眼里一片冰冷狠戾。</p>

她被逼到这种地步，以前还顾虑不愿做的事，如今却已然下定了决心。</p>

＊</p>

楚轻盈回去漪澜院时，谢疏鹤没歇着，正撑着病体，在书房翻看谢府这几年的账目。</p>

杜婉兮做了很多假账，一般人看不出来，谢疏鹤却能从这些假账里，寻找到蛛丝马迹。</p>

他命人抓了杜氏身边的奴仆们，严刑拷打，整个谢府都知道了这件事。</p>

楚轻盈自然也知道了。</p>

毕竟谢疏鹤没瞒着她，把谢府的财物都被杜婉兮转移走了，这件事告诉了她。</p>

楚轻盈亲自去院子里审了那些人，被打死好几个，却谁都没吐出有用的东西来。</p>

李总管以他们父母亲人全家的性命威胁也好，利诱也罢，他们宁愿一头撞死，都没有出卖杜婉兮。</p>

“夫人，奴才命人查过了，杜氏的这些奴仆是当年她自己带入府中的，都是没有亲朋好友的孤儿，有好些是真不知道杜氏做的，而杜氏几个心腹的嘴根本撬不开……”李总管让楚轻盈离远些，免得血污脏了楚轻盈的衣衫。</p>

楚轻盈顺着李总管指的方向看过去，杜婉兮身边的两个大丫鬟，以及铺子里某个管事，已经全都自尽了。</p>

这几人楚轻盈是认识的，尤其那两个大丫鬟，对杜氏那是真的忠心耿耿，在前世没少折磨她。</p>

就这么死了，可真是便宜了她们。</p>

楚轻盈心里不爽快。</p>

“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审讯人员，报官吧，让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分别带走几个，记得要将杜氏送去东厂。”楚轻盈特意点了杜婉兮。</p>

前世一直都是杜婉兮在掌家，她接触不到府中事务，所以不知道府中的财物情况。</p>

刚刚得知谢府的家财都被杜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走时，她心里是惊讶的。</p>

谢疏鹤是真的就等死，什么都不管了。</p>

她嫁给他后，他才知道自己的家早就被偷了。</p>

就很离谱。</p>

算了，他现在想活着就行了，她对他只有这一个要求。</p>

其他的一切，她来做。</p>

前世这件事没被捅出来，杜婉兮转移走的大批财物藏在什么地方，又用来做了什么，她也就不得而知了。</p>

“是，夫人。”李总管心里惊讶。</p>

锦衣卫和东厂的牢狱，那是多可怕的地方！</p>

但凡进去的人，就没有完整地出来的。</p>

他们审讯犯人的方式惨绝人寰，这世上就没有他们办不了的案子。</p>

当然，出了不少冤案也是真的，东厂从存在起，没少干公报私仇排除异己的勾当。</p>

东厂比锦衣卫还可怕，那可是一群心理变态的宦官，最是会折辱犯人的，其自创的刑罚五花八门，又残酷又屈辱，是满朝文武都闻之色变恐惧的地方。</p>

夫人送杜氏去东厂，这……</p>

二爷吩咐暂时不要动杜氏，夫人却让东厂审讯杜氏，李总管揣测这二人是怎么回事。</p>

二爷要护着杜氏，夫人争宠吃醋非要搞杜氏吗？</p>

不过二爷已经吩咐了事事都听从夫人的，若是他的指令和夫人的相悖，依旧听夫人的。</p>

所以李总管分别请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。</p>

东厂的人带走杜婉兮的动静，惊醒了昏厥的谢昭川。</p>

谢昭川又吐了血，再次昏厥，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了。</p>

楚轻盈在想杜婉兮被拖走时，很冷静，那种对她不屑，冷笑着看她的目光，好像杜婉兮已经有了脱身之法。</p>

她越发觉得杜婉兮不简单。</p>

李总管把东厂的人带走杜婉兮一事告诉了谢疏鹤，观察着谢疏鹤的神色。</p>

谢疏鹤手下的毛笔一顿，过了片刻重新落笔，没抬头淡声道：“夫人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理由，你们任何人不可违抗。”</p>

“但凡生出一点异心，”谢疏鹤说这话时，目光穿过书房。</p>

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奴仆拖走尸体的动静，书房里散发着淡淡的墨香，压着袖口伏案写东西的男人清贵病弱，云淡风轻，“你们就去乱葬岗上陪昔日伙计吧。”</p>

李总管登时跪了下去，从书房出来后，他已是浑身冷汗。</p>

以往二爷不理世事，全府下人心里的二爷都是圣洁宛如谪仙的人。</p>

这样的二爷高高在上，仿佛置身于云端、红尘之外，虽只能远观，仰望，但对他们没有威慑力，他们并不害怕。</p>

现在，二爷已然走下神坛，这般的冷血狠辣，简直太让人恐惧了好吗？</p>

楚轻盈来到书房时，注意到李总管他们比之前对她更恭敬了。</p>

她心有疑惑，“夫君，李总管他们怎么了？”</p>

“可能是被那么多尸体吓到了，他们的心理素质有待提高。”谢疏鹤掩唇低咳，手指瘦削苍白，沉香佛珠圈在筋骨分明的腕上，眼尾潮红，有种病弱清逸的俊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