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班师回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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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静煊猛地抬头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帝，眼中似有微光闪烁，道：“陛下说的是真的吗？”</p>

燕容珏侧眼看着罗静煊，然后皮不笑肉不笑地倾身上前，捏住了罗静煊的下巴：“不过朕认为，朕在给这类有才干的男子机会之前，他应该先对朕坦诚，更何况那人还是朕的君后。”</p>

说着燕容珏稍稍加重了手中的力道，从下巴移到了脖颈，她感到面前的男人的喉管就在自己手下颤动，只要再用一点力，就能让面前的人窒息。</p>

罗静煊不明白为何一向和自己相敬如宾的燕容珏会对自己下狠手，明明刚才气氛都还好好的。</p>

他呼吸逐渐困难，双手握在面前正摁住自己脖颈的玉手上，想把它扳开，却又不敢用力，只好用一双眼角湿红的眼睛，略带乞求地望向面前的充满危险气息的女子，开口道：“陛下......想让臣侍......坦诚什么？”</p>

“比如，你明明不喜欢我，为何当初先帝赐婚时你一家独大的罗氏一族却不抗旨？比如，今天你的母亲从御书房出来后和你谈了些什么？又比如，”</p>

燕容珏又凑近了些距离，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，逼问道，“朕来之前你在做什么想什么，一向心细的你怎会连书桌都来不及收拾？回答我，嗯？”</p>

燕容珏看到面前的人猛地一颤，有些仓皇地闭上了眼，似是戳中了他什么要害，浑身都被抽走了力气。</p>

燕容珏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，顿时有些于心不忍，松手放开了他。</p>

罗静煊顿时瘫坐在地，双目涣散，神色狼狈至极。</p>

他想起母亲今天下午来和他说过的话，场面仍历历在目，话却句句诛心。</p>

“时至今日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吗？她给过你什么?有你的家族重要吗？有你的母亲我重要吗？”</p>

说完罗晔上前揪住了罗静煊的衣领，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现在的女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我们摆布的黄毛丫头了。眼下她要拿走我协理朝政的权利，下一步就是彻底把我按在深渊里了。早在她当初弑母篡位的时候我就应该想明白，那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任她宰割的局面了。”</p>

罗晔放开了儿子，叹了口气，继续道：“儿呐，如今女帝对你还算有礼，你也应当看清局势，趁机取悦她。人呐，只有先立足，未来才会有希望。情情爱爱又算什么呢？徒增烦恼罢了。”</p>

情情爱爱又算什么呢？徒增烦恼罢了。</p>

罗静煊思及此，努力闭了闭眼，似是下了个决心，再睁眼时，眸光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和顺，只是多了几分讨好之意。</p>

“陛下既已猜到，又何必来问臣侍呢？古人云，君为臣纲，妻为夫纲。是臣侍愚钝，时至今日才明白。”</p>

说完罗静煊主动上前一步，轻轻握着女帝的手腕，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玉带上，抬眼望上燕容珏有些错愕的眼神，浅浅一笑，眉目仿佛秋叶飘落荡起的盈盈水波，柔声开口道，“今夜让我来服侍陛下吧，还望陛下不要嫌弃。也希望陛下看在我母亲为大燕辛劳了半辈子的份上，能够网开一面。”</p>

说完就要拉开衣带。</p>

燕容珏怔了半瞬之后才恍然明白罗静煊是想做什么，心里感慨这个满腹才华的世家公子却也能放下身段卖身为母求情，不由得对罗晔又厌恶了几分。</p>

思及此，燕容珏顺势将罗静煊按在了书案上，倾身而上，在罗静煊耳旁吹了一口气，满脸戏谑地望着他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。</p>

她调笑道：“没想到朕的君后果真放得开，原先朕还以为你只是脸皮薄，不愿和朕行周公之礼。现如今朕明白了，原来卿卿在乎的只有家族。为了家族，就连帝都才貌第一的翩翩公子竟也能摧眉折腰，向朕邀宠呢。”</p>

罗静煊面对女帝的嘲讽的言语，感受着身上人吐露出的温热气息，内心羞愤难当却又无可奈何，只能颤抖地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道：“请陛下怜惜。</p>

可许久都没有动静，他也感受不到身上的气息，又茫然睁开眼，看到燕容珏坐在不远处的案桌旁，好整以暇地把玩着一个斗彩高士杯，兴趣盎然，全然不往这边看一眼。</p>

“陛下......”罗静煊不知女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</p>

“没想到你寝宫里的古董收藏品挺多的，就连这个茶杯都深得朕心。原本朕就是过来你宫里吃口茶的，过来陪朕喝几口吧。”</p>

说完也不看对方一眼，自己给自己斟了两杯茶。</p>

“过来。”燕容珏朝他招了招手，待罗静煊走近后，就把其中一杯塞到他手中，然后自顾自地啜了几口。</p>

“茶不错，看来君后的泡茶手艺也不一般。你若是喜欢喝茶，前段时间江南知府刚好上供了一些西湖龙井和碧螺春，朕让人带给你一些。”</p>

“谢陛下。”罗静煊站在燕容珏身侧，也没有心情喝手中的那杯茶。</p>

“时候不早了，君后早些休息。”</p>

燕容珏往前走了几步，又顿了顿，背对着罗静煊缓缓道，“世间万事自有天定，朕身为天子也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。你若做好朕的君后，朕自会保你万事无虞。”</p>

说罢就离开了承乾宫。</p>

燕容珏走后许久，罗静煊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般，僵硬地坐在了案桌旁的榻上，喃喃自语：“自有天定吗？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命运半点不由人呢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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