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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嚣驰到近前,正好赶上雁安宁队伍的末尾。</p>
叶灵芝特意留在最后,拦下百里嚣的马头:“头儿,你有麻烦了。”</p>
她朝队伍的最前方呶呶嘴,雁安宁骑马走在队首,没有一点儿要过来迎接的意思。</p>
百里嚣望着雁安宁的背影,脾气很好地笑了笑:“什么麻烦?”</p>
叶灵芝道:“雁姑娘在这儿等了你快半个时辰,你再不回来,我们就该派人去找了。”</p>
百里嚣瞥她一眼:“你没替我安抚她?”</p>
叶灵芝撇嘴:“没见到活人,我说什么也没用。”</p>
百里嚣摇摇头:“我自己去解释。”</p>
“快去吧,”叶灵芝热心催促,“趁我帮你说了不少好话,她应当不会怪你。”</p>
“好话?”百里嚣原本要走,闻言扔过去一个不大信任的眼神。</p>
叶灵芝道:“她问我你过去打仗有哪些丰功伟绩,我照实全说了。”</p>
“全说了?”百里嚣微微皱眉,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</p>
“也不算全说,”叶灵芝道,“你的事迹三天三夜也说不完,我挑了些在军里流传特别广的,像什么孤身闯大营,千里走单骑,雁姑娘听了,一定觉得你特别不容易。”</p>
百里嚣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:“千里走单骑的是关二爷,我什么时候走过?”</p>
“差不多是那意思,”叶灵芝摆摆手,“我不说得惊心动魄一些,怎么能让雁姑娘心疼你?”</p>
百里嚣的目光颇有些复杂,他长长呼出一口气:“今天之内,不许你再接触安宁。”</p>
说完,他双腿一夹马腹,追向队伍前方。</p>
叶灵芝耸耸肩,拦下一名跟随百里嚣的私卫,打听道:“头儿带你们干嘛去了?”</p>
“只是跟过去瞧了瞧。”</p>
队伍前端,面对雁安宁的询问,百里嚣如此答道。</p>
雁安宁骑在马上,放松了缰绳,任马儿不紧不慢走着,闻言,扭头看他:“百里将军打仗也是这么随心所欲吗?”</p>
百里嚣顿了顿,一手牵过她手里的缰绳,将她身下的马朝自己拉近了几分:“不是随心所欲,是随机应变。”</p>
雁安宁轻轻一笑:“随机应变就是以一军主帅之身,动不动就孤身独闯敌营?”</p>
百里嚣眉锋一动,面不改色:“旁人讲的故事不可全信。”</p>
“那你告诉我,哪些是真?哪些是假?”雁安宁不冷不热道,“一军主帅是假的,还是深入敌营是假的?”</p>
百里嚣摸摸鼻尖:“也不总是孤身一人。”</p>
雁安宁看着他没说话。</p>
百里嚣轻咳一声,身子朝她那边偏了偏:“我错了。”</p>
雁安宁把人推开:“我不是要你道歉。”</p>
她转头望向前方,前方一片平坦大道,可谁又知晓,道路两旁是否危机四伏?</p>
她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画面,有那晚坠落的断桥,兄长挥舞的火把,还有不久之前他们遇见的那名莫校尉。</p>
她的思绪定格在莫问死时的那一刻。</p>
对方睁大的双眼在被死亡淹没的一刹那,充满太多不甘与无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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