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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安宁放下笔：“谁寄来的？”</p>
若是雁长空的信，不会通过百里嚣的人转交，若是百里嚣的信，私卫不会用这种口气。</p>
私卫道：“是京城密信。”</p>
雁安宁微讶，接过信件拆开。</p>
她仔细看罢，奇道：“这封信不该交给你们将军吗？”</p>
私卫应声：“将军走前吩咐，他不在的时候，此事全听姑娘安排。”</p>
雁安宁收起信纸的手微微一顿。</p>
叶灵芝在旁附和：“头儿的确这么交代过。”</p>
雁安宁哭笑不得，向夏商与问道：“百里嚣到哪儿了？”</p>
“大约到了金阳关。”夏商与道，“你若想传信给他，没个七八天拿不到回信。”</p>
雁安宁沉吟片刻，看向一直坐在一旁喝茶的江汉之：“外公，这件事我得和您商量。”</p>
夏商与见状，心知这祖孙俩有要事相谈，识趣地起身。</p>
他拿起雁安宁圈改过的那份文书：“我去将改过的条款重新誊抄一份。”</p>
他走出房门，就见丘大人亲手端着一个托盘走来。</p>
丘大人见了他，笑着招呼：“夏大人别急着走，这是我家夫人送来的冰碗，你拿一碗去解解渴。”</p>
夏商与走下台阶，往盘中看了眼。</p>
托盘里放着四个素雅的青瓷小碗，碗中盛着堆成小山状的细碎冰块，冰上浇着暗红的豆沙与琥珀色的蜂蜜，另以切成细丝的青杏点缀，丝丝凉意沁人心脾，令人食指大动。</p>
夏商与端起一碗：“多谢。”</p>
丘大人乐呵呵道：“近来天热，我已吩咐厨房每日都做些，给大伙儿消消暑。”</p>
夏商与用小勺拨了拨碗里的青杏丝：“有劳大人费心，不过这青杏……”</p>
“怎么？”丘大人好奇地看看他，“夏大人吃不惯？”</p>
夏商与垂眼一笑：“没什么，只是孕妇不宜食杏，尊夫人在饮食上还是得小心着些。”</p>
丘大人愣了愣。</p>
临漳的官员都知道，夏商与一向不爱与人寒暄，没想到竟会主动向他提起这等家常小事，丘大人心中不免暖洋洋的，格外熨帖。</p>
他感激道：“多谢夏大人提醒。”</p>
说着，他叫来小厮：“去告诉夫人，最近府里的饮食别用杏子，还有这冰碗，让夫人别贪凉，每日少用些。”</p>
他吩咐完，又对夏商与道：“夏大人稍等，我把冰碗送进去就来找你，关于这税制之事，我又想到几点改进之处，得找你好好聊聊。”</p>
他将冰碗送进花厅，匆匆出来，热络地拉着夏商与的胳膊：“来，咱们边走边说。”</p>
花厅里，江汉之看完雁安宁递给他的信，问道：“你有什么打算？”</p>
雁安宁道：“天予不取，反受其咎，外公，事不宜迟，咱们的人手该拿出来用了。”</p>
“都听你的，”江汉之没有反对外孙女的决定，“不过行事需谨慎，不可因小失大。”</p>
“我明白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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