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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院子,小厮脚下的步伐都放轻了些。</p>
院门口守着护卫,等闲人不许入内,小厮只好在门口等着护卫进去通传。</p>
不一会儿,澹风出了院门,看见两名小厮站在院门口,两人手中都捧着托盘。</p>
澹风扫了一眼,“何事?”</p>
小厮忙道:“澹护卫,秦王给公子送了礼。”</p>
澹风眉头一皱,“公子交待过一概不收礼,你胆子大了,竟敢代公子收礼。”</p>
小厮有苦难言,捧着托盘下跪认错,“不是我们要收,是秦王的人把东西扔在门口就走了,小的实在是没办法才送进来请示。”</p>
“退回去。”澹风道。</p>
小厮“欸”了一声,端着站起来,澹风抬脚往里走,余光暼见清风一带,托盘上盖着都绸布轻轻扬了一下,露出下面一缕雪白。</p>
“等等。”澹风停下脚步,上前把绸布掀开,接着是另一盘。</p>
两个托盘中都是都是狐皮,都是纯白不带杂质的极品。</p>
澹风犹豫片刻,不知道要不要收,去年冬末公子就在寻,到现在还没凑齐做一件狐裘。</p>
原是给余三小姐准备的,只是现在人还下落不明,不知狐皮还能不能用得上。</p>
现在公子刚歇下不久,他近来难眠,澹风不敢在此刻前去打扰,只好将东西先留下,准备回头再去请示。</p>
正思索着,院中铃声狂响。</p>
澹风脸色一变,疾步奔入院子。</p>
从窗口延伸出的绳索仍在牵引着檐下的铃铛疯狂抖动。</p>
澹风招呼也不打冲入房中,便见沈让尘伏在床榻边,手中仍旧攥着绳索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,肩背剧烈起伏着。</p>
澹风大惊失色,“公子!”</p>
沈让尘呼吸抖动着,缓缓抬起头来,眼中露出少有的慌乱和惊恐。</p>
“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。”澹风说着就往走。</p>
“回……”沈让尘喘息着说:“回来。”</p>
他被噩梦惊动的思绪尚未平静,颤抖着松开绳索,抬手用力按住了太阳穴。</p>
他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个梦里的场景。</p>
黑暗如潮水般涌动翻滚,几乎将那片芙蓉林吞没,脚下是温热的,粘稠的,像是人的鲜血。</p>
他在芙蓉树下见到了余晚之,却是面容苍白如纸,双眼空洞无神的余晚之。</p>
他在梦里伸手去拉她,她却一动不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东西将她箍在原地,然后一点一点下沉,逐渐被粘稠的血液吞噬。</p>
澹风看着他,现在知道他是做了噩梦,只能无力安慰,“梦都是反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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