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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到得宫门口便不可再前行。</p>
沈让尘先下马车，回身接了余晚之下来，</p>
外臣不得召见不可入后宫，有些后宫妃嫔甚至在宫里待了一生也没见过家人一面。</p>
沈让尘前几日已去过重华宫，今日只能送到这里了。</p>
火伞高张，日头晒得人头皮发烫。</p>
沈让尘撑伞替她遮阳，叮嘱道：“若途中遇见其他宫中娘娘，让到一边屈身行礼便是。”</p>
“不用行跪拜礼吗？”余晚之半仰着头问：“我从未进过宫，昨日娘娘的旨意传来，祖母还专程叫我过去，给我讲了一番规矩。”</p>
沈让尘视线微垂，见她睁大眼望着自己，俨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，便觉有些可爱。</p>
“祖母何时进过宫？”</p>
那句话太过自然了，自然到余晚之明明察觉到了称呼不对，却不敢开口指出。</p>
她思索片刻说：“据说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，我祖父那时任都察院左都御史，宫中设宴，我祖母曾以诰命之身进宫赴宴。”</p>
沈让尘唇角一弯，笑起来，“历经多年，宫中规矩也有所变动，你按我说的办便是，你是仪妃请的贵客，没人会刻意为难你。”</p>
余晚之还是有些紧张，也不知是因为初次入宫，还是因为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见他的家人。</p>
“那，若是见了太后和皇后，也不必跪吗？”</p>
这话问得，沈让尘差点笑了。</p>
“太后深居简出，不会碰到，至于皇后…… ”</p>
“你就直接说跪还是不跪吧？”</p>
“跪。”沈让尘低下头，“哪些人需要跪，哪些不用，想听诀窍吗？”</p>
放在平时，余晚之指定说不想，但她今日是真怕在宫中惹出麻烦。</p>
于是说：“想。”</p>
沈让尘微微凑近，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说：“只要是仪妃见了也得跪的人，那便要跪。”</p>
距离太近，嗓音太低，热意撞上耳廓，余晚之微微有些走神，她甚至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。</p>
“哎哟，奴婢来晚了。”太监慌慌张张冲出来，见此情状腰都快躬折了，“奴婢在途中遇上了皇后娘娘，耽搁了些时间，还望大人和小姐恕罪。”</p>
沈让尘慢悠悠撤开，神色如常道：“有劳公公。”</p>
“不敢不敢。”太监忙说：“这本就是奴婢份内之事。”</p>
宫里的太监都是看人脸色行事，搁贵人跟前当狗，搁外边人面前拿乔。</p>
沈让尘使了个眼色，澹风上前，伸手一扶。</p>
那太监只觉袖袋一重，心下了然，赶忙道：“奴婢怎敢拿—— ”</p>
沈让尘道：“看顾好三小姐。”</p>
太监顺势起身，按着鼓囊囊的袖袋，喜笑颜开道：“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，大人不交代，奴婢照样把事情办得妥妥的。”</p>
都是场面话，沈让尘不耐烦听，看着余晚之说：“去吧。”</p>
余晚之轻轻点头，随着太监走出几步，又听见一声，“等等。”</p>
她回过头，日头下沈让尘把伞递给澹风，对她说：“我申时来接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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