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冻结户口，是不是要拆迁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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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筝</p>

江湖人称九姑娘</p>

公元一九九八年生人</p>

属虎</p>

性烈，能用拳头绝不哔哔。</p>

平城某县某镇打铁铺出生。</p>

民国二十六年，方筝祖上七人应征入伍，于次年牺牲。</p>

民国三十二年，方筝十岁的祖姥姥踏上前往江城的轮船，开始了波澜壮阔的一生。</p>

抗战胜利后，祖姥姥回到故乡，收养了无父无母的方筝爷爷。</p>

方筝打小跟着祖姥姥生活，刀枪棍棒无一不精，平时能动手绝不动不动脑子。</p>

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脑子。</p>

比如现在，本来今天方兆这鳖孙回来，她就想先把人打一顿出出气，但又想到方兆让原主一家子欠了那么多钱，光打一顿也太便宜他了，必须得把钱要回来。</p>

原主全家每年卖两次血，大年三十晚上家里都是追债的，一年到头天天劳作，喂了几头猪，自己却一口肉都吃不上。</p>

那个憋屈劲儿就别提了，反正从穿过来那一天，方筝这口气就没顺过。</p>

鳖孙看姑奶奶不把你坑死。</p>

“哥，原来你过的这么苦，那你怎么不回来啊，娘还攒着钱，等你回来”</p>

方筝放下钩子。</p>

方兆眼珠子一转，问道：“啥，啥钱啊”。</p>

方筝凑近了，生怕外人听到似的，压低了声音：“就，就卖猪的钱”。</p>

看到其他人靠近，方筝扯着嗓子就演上了。</p>

“别说这些了，哥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，天杀的，怎么就从架子上掉下来了……”</p>

方筝不等方兆拒绝，双手按在方兆的疤痕上，伤口平滑，缝合线路平整，很像是刀伤。</p>

“哥，你是挂到钢筋上了吗，长长的一条？”</p>

本来就是说的假话，真正的受伤原因他又不能说，所以只能顺着方筝的话回答：“应，应该是”。</p>

“不对呀，哥，二叔去年被钢筋挂到，那伤口狗啃了似的，不像啊”</p>

“可，可能记错了吧”</p>

“那到底是什么啊”</p>

方筝抬头四望，看热闹是大众刻在骨子里的爱好，她这么一说，还真有人仔细看。</p>

“我怎么看这个口子像是刀砍的啊！”</p>

村口王麻子大声嚷嚷着。</p>

“不可能，你放屁，我哥可是读过书的，怎么可能被人砍，你胡说！”</p>

“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，去年胡老三和隔壁村的赌鬼打架，被菜刀砍了，他那刀口就和这一模一样，你不信自己去看”</p>

“不可能，我哥的伤口怎么会和胡三叔的伤口一样呢，胡三叔是遇到了赌鬼，我哥可是读书人，怎么会和混混打架，和流氓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，你们都搞错了，搞错了！”</p>

方筝拉着人大声辩驳，她越说方兆的脸就越黑。</p>

去年下班路上遇到酒鬼，他和对方打了一架，事后酒鬼赔了他一千多的营养费。</p>

他为了瞒下这笔钱，年底打电话让家里寄油寄粮的时候，提都没提。</p>

本来想卖个惨的，被臭丫头这么一说，直接和赌鬼二流子沾上边了。</p>

“哥，你快和他们解释解释，说你不是因为赌博和人打架，不是因为和流氓一起偷鸡摸狗打家劫舍，所以才被警察抓了，就此关进局子才没来得及回来见娘最后一面，你快说呀，你快说呀！”</p>

方筝暗中使劲，压着方兆的喉咙，让他使不上劲说不出话。</p>

在外人眼里，憋红了脸的方兆，不就是做了见不得人事，不打自招了吗。</p>

‘嚯！’</p>

方家那只‘金凤凰’因为在外面干了不法勾当，最后被警察抓了，所以这么多年没回来。</p>

原来不是不想回来，而是不能回来。</p>

这消息，足够劲爆！</p>

等村里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，认定某些‘事实’之后，方筝终于把人放开，一把掼到地上。</p>

方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，扭头想解释，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。</p>

“我不是，我没有，我不是…你们……”</p>

“哥，到底怎么回事啊，你快说呀！”</p>

方筝面上急得上火，暗地里高兴得快飞起来。</p>

无论方兆现在是把真相说出来，还是说其他的，她的目的都达到了。</p>

坐实了这就是个亲妈瘫了三年都不回家，还谎话连篇的白眼狼。</p>

……</p>

吹拉弹唱</p>

老方家热热闹闹的葬礼结束后，不知道哪里刮起了一阵风。</p>

“唉，你们听到没有，听说咱们村要来一个”</p>

说话之人往头顶指了一下，接着道：“上面的人，听说是来镀金的”。</p>

“你也听说了，你说不会真如传的那样，给咱们村搞个大的”</p>

“嗨，这谁知道呢，我只是听说那些人都有通天之能，把咱们村带上去也就是一抬手的事”</p>

“建勇说的没错啊，对那些人来说也就一抬手的事情，等咱们村好了，那就是政/绩，仕途这个东西，嗯…谁不喜欢”</p>

“说不定咱们这里还要拆迁，把咱们全部拆迁到城里”</p>

“......”</p>

传言越演越烈。</p>

最后终于如方筝预想的那样传到了方兆耳朵里。</p>

晚上</p>

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，所以方兆两口子也在盘算。</p>

“媳妇，你说他们传的该不会是真的吧？”</p>

方兆心里装着事儿。</p>

被方筝阴了一头后，他现在在村里名声算是臭到家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指指点点的。</p>

一个个的在背后叫他‘劳改犯’‘白眼狼’生怕他听不见似的。</p>

这两天可以说是如坐针毡。</p>

他本想在老娘走了后，卷走礼金，彻底抛下让他丢脸的农村人身份，回城之后再不相见。</p>

可若是如传言一样，他又放不下这块肥肉。</p>

中专出来后，他被分配到农机厂，这几年厂子的收益每况愈下，承诺的职工房也迟迟没有动作。</p>

一家子现在还挤在三十平米的筒子楼里，要真拆迁了，房子这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。</p>

“想啥呢，能有那好事”</p>

方兆媳妇儿明显不相信村里的传言。</p>

“你忘了，前年你去水城出差，你说那边出了个名人，给全村带富了，听说就是上面派下来历练镀金的能人”</p>

经他这么一说，方兆媳妇突然想起这茬子事。</p>

“要不，咱们再看看”</p>

“那就先看看，反正假期不是还有两天”</p>

到底财帛动人心。</p>

......</p>

“喔喔喔”</p>

日越山峰，大红冠子的公鸡站在篱笆上扯着嗓子打鸣。</p>

方筝被吵得不得了，捂着耳朵。</p>

“叫叫叫，再叫就把你吃了”</p>

某人恐吓着大公鸡，结果被大红冠子的禽类鄙视了，只得老老实实的爬起来，眼珠子一转立刻拍响隔壁房门。</p>

“哥，起来吃饭了”</p>

方兆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，眼角全是眼屎，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回了方筝一句。</p>

“天都还没亮呢，叫什么叫！”</p>

“等会儿我和爹要下地，你们快起来，村长说他要去镇里开会，说咱们这里要来新的领导”</p>

方兆听到这话，眼睛刷的一下子就亮了，也不瞌睡了，连声回答说好。</p>

“村长今儿要去开会啊”</p>

“对，说是去开会之后，再回村里给咱们开会”</p>

八仙桌上摆出昨天办席没吃完的冷饭冷菜。</p>

“哥，等会爹要去翻地，你去帮忙呗”</p>

方兆条件反射想推辞，话到嘴边突然想到，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。</p>

这两间破房子还在老不死的名下。</p>

“好，好啊，等会我和你嫂子去地里看看”</p>

“看啥看啊，等会儿咱们就去把地翻了，早翻早了事，要是晚了说不定等村长回来咱们还没干完活儿，瞎耽误事儿”</p>

一行人出门，碰到人方筝就宣传方兆要给她爸翻地。</p>

村里人表面上伸着大拇指说着好，暗地里都在说，方家那寡妇带过来的拖油瓶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，刻意套近乎呢。</p>

方兆干的汗流浃背，手上全是泡。</p>

他从小学读书开始都没做过农活，做的叫苦连天。</p>

方筝当没看似的，这家伙打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鸟，农忙时节村里其他人，谁家孩子不帮着干活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