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自我初初的萌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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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销会的临时办公室里面，方厂长比谁都忙，刚打发人回厂里催货。</p>

就有说现场人太多了，他们的售货员根本忙不过来。</p>

“厂长，在这么挤下去非得出乱子不可，您快想想办法啊”</p>

方厂长摸着不多的头发，突然想到以前去海城那边学习的时候，火车站不是有那种栏杆吗。</p>

干脆限时放人进去，进去的每个人限时三个小时。特殊情况比如大单子什么的另算。</p>

这个提议一出，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。</p>

下午，展销会外面就拉起了栅栏，每个人凭票进去。</p>

‘什么展销会，还要限制时间’</p>

‘什么，因为人太多，所以才出此下策’</p>

‘那我倒要看看，到底是卖了什么导致的这么多人’</p>

于是江城的展销会，第一次有了饥饿营销，虽然这不是纺织厂故意的。</p>

晚上的时候，盘账又出现了问题，因为现在的售货员和收银员是一体的。</p>

一人多，他们难免忙中出错。</p>

众多头头脑脑聚在一起。</p>

“这样吧，今儿还是将就着，明天我们采取百货商场那种集中收银模式”</p>

如果用集中收银模式，顾客拿着商品或者小票到收银台结账，出去的时候凭着收银小票出去，这样会大大的降低售货员的压力，也不至于售货员忙中出错。</p>

就是安保上面要进一步加强，也就现在供销社计划经济还没完全入土，大家还是有排队的习惯，只要把出入口守好。</p>

夜里</p>

工业区的的几个厂子都灯火通明，特别是纺织厂和胶鞋厂可以说是热火朝天都不为过。</p>

再对比自家厂子的冷锅冷灶。</p>

隔壁农机厂新上任的厂长看得眼睛都绿了。</p>

这胶鞋厂和纺织厂哪里走的狗屎运，竟然让他们遇到了贵人，早知道他就先下手为强，好好上门拜访一番了。</p>

“厂长，小汪刚刚去打听了，胶鞋厂那姑娘是乡下的，前几天就回村里过年了，现在怎么办”</p>

“怎么办，我还想问你怎么办”农机厂的新厂长在办公室来回踱步。</p>

他们农机厂已经落后一步，不能再落后下去了。</p>

紧紧握拳似乎下定了决心。</p>

在心腹耳边嘀咕两句，对方不住的点头，表示自家厂长就是年轻，脑子比隔壁厂的几位老人家灵活多了。</p>

竟然想到了跑到乡下去拜年的好点子，他们这般有诚意，对方也不可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吧。</p>

于是在大年初六那天，一辆小货车经过了长途跋涉停在了方筝老家的嗮谷场上。</p>

一群人大老远的提着礼品在村子里晃荡了一圈。</p>

惊呆了村里所有人。</p>

当然这些都是后话。</p>

此时的方家村村口通往水泥路的村道上，除了方筝几人称得上渺无人烟。</p>

昨夜下了一夜的雨，丰沛的雨水将坚硬的黄泥泡的暄软。</p>

直挺的竹竿上溅起星星点点的泥痕，再靠前一点，道旁被淋得东倒西歪的枯草，间或有一个个深深的凹陷。</p>

不用看就知道，有个倒霉蛋的摩托翻车了。</p>

“大家注意一点啊，现在雾气大，走过竹林就到我们村了，村里的路有填石子，好走一些，坚持这一段儿就好了”</p>

方筝边走边打气。</p>

她和方老爹都走惯了。</p>

暮雨趴在方老爹背上，剩下的郑玉笙和十六走的苦不堪言。</p>

他们脚上的雨靴是在镇上临时来的，大冬天的一层单薄的袜子外面就是冻得梆硬的塑料。</p>

这滋味，酸爽得很。</p>

冷就算了，这些黄泥还特别黏，走了没一段黄泥全粘在雨靴上，越走越重。</p>

短短五六百米的路，他们走了整整一个小时。</p>

幸好没人摔跤。</p>

村口的小卖部，村里的情报汇聚中心。</p>

里面一群嗑瓜子的老远就看到包的严实的四大一小。</p>

“这是谁家的啊？”</p>

“是不是村长家出门打工的闺女带着男人孩子回来了”</p>

“不像，不像，村长家闺女去年还没结婚，就算今年在外面乱搞生娃了，那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大”</p>

“是吗？”马大姐发出疑问，眯起眼睛再盯了一会儿，发现方老爹背上那孩子确实看着不小了。</p>

“还真是，看个头是该读小学了，你这眼神忒好使了吧”</p>

刚说完这话，还不等其他人接话，突然一个声音插入。</p>

“嘿，马大姐你今儿才发现我三婶眼神好使啊，我三婶眼神要是不好使，能找着我三叔这样的老实人”</p>

这个声儿，有点像老方家捡的那个丫头。</p>

“方筝啊，咋是你呢，你爸呢”方筝她三婶伸着脖子问。</p>

一向自诩眼神好的女人就没发现，方筝身后穿得簇簇新的老头儿是她那老实巴交的小叔子。</p>

也是，方老爹这次回来之前，方筝特意带他去了理发店，把花白的头发染黑。</p>

这两个月修养得好，面色红润还长胖了七八斤。</p>

“三嫂子，是我啊”</p>

方老爹一出声儿，吓了三婶一跳，有种大变活人的感觉。</p>

“他小叔，你这是去哪儿发大财了？”</p>

“哪儿，就和闺女去了一趟江城，见见世面”</p>

方筝三婶眼珠子一转，不着痕迹上下打量小卖部门口的几人，立马邀请。</p>

“原来是去江城了啊，怪不得都认不出来了，我说喜鹊今早上咋叽叽喳喳的，原来是有大喜事，正好你三哥昨天割了两斤肉，今晚上你们哥俩喝一杯”</p>

“这...”面对三嫂突如其来的大方，方老爹拿不定主意，扭头看向方筝。</p>

接到老爹的求救信号，方筝挺身而出。</p>

“我三婶做事就是雷厉风行，只是我们坐了一天的车，家里又两三个月没住人了，还要回去打扫打扫，等空下来三叔三婶记得来喝酒......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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