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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淮应快步走到言归身边,先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。</p>

然后幽深的黑眸微微一动,眸光在抽屉里扫过,漫不经心道:</p>

“你翻了抽屉,看到了?”</p>

“看到了。”言归惜字如金,主打的一个问什么说什么。</p>

没问的坚决不多说。</p>

江淮应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。</p>

外人只知,言归听他的话,甚至愿意牺牲个人自由陪在他身边,一定是非常爱他。</p>

只有他自己知道,并非如此。</p>

她的情绪会有开心,会有愤怒,但深究下去,又似乎是对什么都无所谓。</p>

他故意将这份报告放在言归能看到的地方。</p>

当然,他想她应该也能猜到这份刻意。</p>

“你为什么不问?”</p>

言归眨巴了一下眼睛,顺着江淮应的话说道:</p>

“你为什么要那么做?”</p>

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,扣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到怀里。</p>

“我会嫉妒任何能吸引走你注意力的人,也包括我的孩子。”</p>

“言归,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,我的世界里也只能有你。”</p>

言归又很配合地点头:“嗯嗯嗯,原来是这样啊。”</p>

面对她这幅模样,江淮应又是气,又是无奈。</p>

最后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化作深深的吻,落在言归的唇上。</p>

……</p>

长久的陪伴之后,言归和江淮应的生命都走到末年。</p>

江淮应早早地备下墓地,他和言归,自然要埋在一起。</p>

这世界上所有言归喜欢的东西,他都备了一份。</p>

江淮应先倒下了。</p>

他住在医院的那段时光,言归一刻不离地陪他照顾他。</p>

就和很多个日夜一般,两人从未分开过。</p>
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,昏迷多日的老人忽然睁开眼睛。</p>

他伸出手,抓住身边人的衣袖。</p>

因为虚弱的缘故,江淮应说的话并不清晰,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。</p>

白发苍苍的言归俯下身来,耳朵靠在他的唇边,极其有耐心地问道:</p>

“你想说什么?”</p>

“言归,你爱我吗?”</p>

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遍,言归也回答过很多遍,每一次都没有犹豫。</p>

答案也没有半点改变。</p>

“我爱你。”她微笑着开口,伸手慢慢抚上他的额头。</p>

江淮应抓着她衣袖的手忽然用力,刚才还虚弱不清的嗓音突然清晰。</p>

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用力问道:</p>

“我想听真话,就这一次,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。”</p>

“无论是什么答案,我都接受。”</p>

“你爱我吗?”</p>

苍老的老人睁着眼,眼神那样执着地盯着言归看去。</p>

那样的眼神,如同利刃刺入言归的心底,让她忽然觉得招架不住,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</p>

“我……”她张张口,剩下的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出。</p>

病床上的老人耗尽了全部的力气,他闭上眼眸。</p>

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,停止了呼吸。</p>

他终究没有听到她亲口说出那个答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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