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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陈火土,出生于南方大山里的一个小山村。</p>
我们陈家到爷爷那辈儿,一直都是村里最受敬重的风水相师。</p>
爷爷一生算卦千百,无不灵验。</p>
但独独有一卦,他从未去算。因为他说,命,越算越薄。</p>
那一卦,就是我的出生。</p>
我是甲子年出生。</p>
我出生当晚,方圆十里的狗,都挤在我家大院,密密麻麻地趴着。</p>
我爹觉得邪性,抄起扁担就要去赶。</p>
爷爷却笑着拦下了他,说那些狗不是在趴着,而是在跪着!</p>
百狗跪帝!我们陈家要出帝王了!</p>
爷爷的意思不言而喻,但我的成长却并非顺风顺水,甚至都谈不上平平安安。</p>
就在我满月那晚,一片黑压压的影子,乘着秋季山里的大雾,从我们村后面的万里深山中而来,整个围住了我们村。</p>
那些影子在雾里徘徊,有高有矮,有壮有瘦,但唯独没有人形!</p>
村民们被吓得家家闭户,都说是山里的妖怪要屠村。</p>
爷爷也没了笑容。</p>
他让我爹护着我妈和我进屋,自己则迎头走向了那片大雾。</p>
没人知道爷爷做了什么。</p>
直到他回来时,黑影虽已散去,但他的一双老眼,却沉得像一滩死水。</p>
他说,那些黑影不是在围着,而是在等着……</p>
从那以后,我爹妈就什么都不做了,就陪着我玩。</p>
那是我少时最开心的日子。</p>
一直到我八岁生日当天,爹妈早早带我去了镇上。</p>
他们给我买了新衣服,买了糖葫芦,买了所有小孩喜爱的东西。</p>
我开心极了,留了一串糖葫芦回家给爷爷。</p>
爷爷,却一把打掉了我手里的糖葫芦,就直勾勾地瞪着我。</p>
当天夜里,我爹妈就进了山,再也没有回来……</p>
一天,两天,半个月……</p>
我哭着让爷爷把爹妈找回来,我说我不要新衣服了!不要糖葫芦了!只要他们回来!</p>
爷爷闭上眼,紧拽着我的手:“娃啊,这都是你的命啊……”</p>
我不理解,一直哭,一直哭。</p>
直到我就这样生生地哭瞎了眼……</p>
爷爷也没带我去看医生,就好像他早就算到我命里会有这么一遭。</p>
他点了檀香,让我好好睡一觉。</p>
而这一睡,我就做了一个极度诡异的梦!</p>
我梦到我在一片漆黑的深山里,被两只张牙舞爪的灰皮狐狸追着跑!</p>
我拼命逃!拼命逃!</p>
直到我身后,突然传来了我无比熟悉的声音:“火土!”</p>
是我妈的声音!</p>
“妈!”我回头,就瞧见那两只灰皮狐狸静静地坐着,正朝我伸来已经摊开的手爪。</p>
而它们的手爪里,分别放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!</p>
第二天,我就复明了……</p>
虽然我那时才八岁,但我能隐隐猜到,梦里的两只狐狸,就是我的爹妈!</p>
他们挖下自己的眼睛,医好了我的眼睛!</p>
而他们!却被困在那漆黑的万里深山!变成了两只灰皮狐狸!</p>
我求爷爷带我去山里救我爹妈。</p>
爷爷却还是闭上了眼,还是紧拽着我:“娃啊,哪儿会有人变成狐狸的事儿啊?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,一个噩梦而已啊……”</p>
我没法反驳,但也就在那当晚,我被尿给憋醒,起身去茅厕时。</p>
我就瞧见,漆黑的堂屋里,正有一个我眼熟的身影,正背着一个大布包,蹑手蹑脚地往门外去!</p>
是爷爷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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