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警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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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课，方辰溪往约定地点去，一眼就瞧见站在树下的宋闻意低声笑骂一句：“人模狗样。”</p>

书包往他怀里丢整个人勾上他后背道：“怎么了？看上我们班冷美人啦！”</p>

宋闻意将书包丢还给他：“说什么？就是比较好奇。”</p>

两人边走边聊。</p>

方辰溪拍拍他肩膀，语重心长的劝道：“哥们儿，我劝你放弃吧！这位姐姐真的不是一般人。”</p>

宋闻意不信笑道：“就你说的那些？”</p>

方辰溪摇头道：“不止呢”</p>

神秘地道：“告诉你一个事，今天早上我才听说的，上个星期五学校里各系专业竞选校花，我们班有人偷偷拍她照片上传，刚上传没半个小时就被系主任打电话勒令删了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宋闻意惊讶地道：“学校还管这事？”</p>

方辰溪掏出手机把一早上辅导员在群里发的消息给宋闻意看道：“半个小时破千啊！今天发照片的同学一早就辅导员在群里通知约谈呢！”</p>

宋闻意仔细阅读页面消息，蹙眉不解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

“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？”</p>

“不知道，”方辰溪摇头：“班级里人以为是她告的状，但她用的是老人机，知道的可能性小，而且这种传照片也不是什么大事，至于闹到校方里去。”</p>

“刚才我们辅导员还特意跑过打招呼，我们班人不准把关于秦树晚的任何事和照片往外传，被她知道后记过处分。”</p>

宋闻意心中震惊又疑惑：“这么狠？”</p>

“你以为呢！方辰溪挑眉道</p>

“校方玩真的了。”</p>

“所以别怪哥们没提醒你，没准你靠近她，就被校方提去谈话呢！”</p>

宋闻意听完不高兴，抬脚作势要踢他，口气恶劣：“就不能对你爸爸说点好听的嘛！”</p>

方辰溪见状一躲，嬉皮笑脸：“咦，没打着。”</p>

惹得宋闻意追上去非得给他两下让他知道好坏。</p>

纪晚宁充好饭卡道了一声谢谢往食堂方向去，随意找了一家窗口点了一份快餐，选个边角坐下。</p>

宋闻意和方辰溪一路打到食堂，在一家黄焖鸡窗口排队等待。</p>

方辰溪眼尖最先发现纪晚宁，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他们窗口。拍了一下宋闻意示意他看：“我们班的花花。”</p>

宋闻意朝他指的方向过去，眼底亮起水光。</p>

“你说巧不巧，”方辰溪拐了他一下：“哎，有时候看她一个人吃饭、回寝室时挺孤单”。</p>

方辰溪：“你有没有发现？”</p>

宋闻意盯着角落里的女孩，心不在焉：“发现什么？”</p>

方辰溪在脑子琢磨一下道：“怎么说呢！”</p>

宋闻意睨了他一眼，一副有屁快放。</p>

方辰溪不高兴的哼的两声，说：“我怎么感觉她身后站着一个老人。”</p>

这话一出不仅把宋闻意吓得不轻，把周围排队吃饭的同学也吓得目瞪口呆盯着他看。</p>

方辰溪察觉周围气氛不对，立马开口解释道：“不是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哎呀，你在想什么？”</p>

宋闻意暴喝一声，他以为他妈的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，按着方辰溪头一顿乱揉：“老子想什么、想什么……</p>

“是你他妈的在说些什么……啊”</p>

“鸡皮疙瘩都被你吓起来了”</p>

方辰溪被揉戳的背都挺不直：“哎……我……”</p>

“好了……我的错，我没有表达清楚……”一番求饶认错才从宋闻意魔爪里解脱。</p>

方辰溪边整理衣服边道：“我……我就是想说，这个年纪正是夏日阳光明媚，风轻盈似箭最值青春时，她怎么像个垂垂老矣老人呢。”</p>

宋闻意怒不可遏的说：“你他妈刚才是这么说的吗？”</p>

方辰溪：“……”有这么恐怖？</p>

“你就说是不是很怪异。”</p>

宋闻意气还没喘匀，没搭理他的话，沉默凝望着对面的人，直到她抬着餐盘到另一边处理，消失在出口才收回眼神，淡淡地：“就你话多。”</p>

方辰溪自顾想：“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？”见他发愣又拐了他一下：“嗯？”</p>

宋闻意却问道：“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？”</p>

方辰溪想了一下点点头：“我看到几次都是这样。”转思好奇宋闻意为什么这么问，玩笑道：“怎么？你想当个陪饭？”</p>

又被宋闻意踢了一脚，方辰溪才收敛一点，端起饭菜往一边去。</p>

寝室楼下电梯口全是等电梯人，纪晚宁一向不愿挤坐电梯的，独自从楼道上去。</p>

回到寝室门时，意外的是今天很特别安静，往日里推开门就听见她们各种抱怨。</p>

对她来说，她们在与没在的区别，无非是吵点不吵点。</p>

纪晚宁脱了鞋爬上床铺，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比什么都好。</p>

她这一觉睡到夕阳微沉西，拿起按键机看了时间五点半了，竟然睡了这么久，起来时脑袋昏沉闷疼。</p>

见时间还早，换了一身衣服，准备出门走走，透透气。</p>

她在学校每天的生活很简单，三点一线，教学楼、食堂、寝室。</p>

和监狱里的犯罪分子生活没什么区别，上课、吃饭、睡觉、睡醒了就出来走动走动，再睡觉，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，平凡又平淡的生活。</p>

随即心里嘲讽一笑，她不就是？</p>

四季有更替，花谢了果实结出再到熟落，都有着属于下一秒的惊喜，而她的生活就像一个被复制的词语，每天都在新的页面上粘贴昨天生活轨迹。</p>

她不知道这张纸有多厚，她要复制粘贴多久，也许是三年、五年、十年，甚至可能……一辈子。</p>

穿过校园建筑物体，身边景色越来越模糊。</p>

唯有一墙花下，绿色藤蔓底，红色耀眼的蔷薇怒放。</p>

回头望去时，纪晚宁竟不知道已经走了这么远，一刹那时光倒流，风卷动细嫩藤叶飘动，对面女人温柔地笑着她招手鼓励道：“来……来啊。”</p>

“该我了”</p>

“怎么样？”</p>

纪晚宁望着不远处站在蔷薇花下拍照的女同学，几人圆圆的小脑袋凑在相机前挑选照片，眼里说不出的羡慕。</p>

风带过阵阵吟铃声：“这个好看。”</p>

“这张可以留下。”</p>

纪晚宁不记得自己在足球场走了多少圈。</p>

从夕阳余晖中到华灯初上、栅栏外的一辆小三轮车到两辆、三辆至外头一长排小灯闪亮，各种喇叭叫卖声涌入沉寂的黑夜。</p>

夏日繁星闪烁，草木低垂。</p>

富贵荣华如烟火般刹那间迷眼，唯有丝丝缕缕的青烟最有人间味道，值得眷念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