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美好与真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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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荆棘向外舒展，如同血色的花苞盛放，茧中的事物出现在藤条棘刺的缝隙中。</p>

大地震动，那拔地而起的荆棘支柱开始慢慢下沉，荆棘的王座渐渐降临地面。</p>

四面八方的荆棘开始无声的下垂，朝拜着至上的存在，茧中的人影头颅低垂，仿佛安睡，手中握着一柄修长的荆棘手杖，杖头是一朵邪异的血色花朵，有点像伊兰达妮胸前的荆棘徽章。</p>

“这便是统治万民的大公吗？”</p>

洛尔喃喃道，那座上的身影与其说是人，不如说是一具干尸，完全干枯的皮肤看不到一点血色，几乎是骷髅般的头骨倒靠在背后的荆棘上，甚至从那骷髅头的口中都有荆棘生长而出。</p>

如若不是那些从干尸骨头中肆意生长，透体而出的荆棘将它固定在荆棘的座椅上。</p>

洛尔不怀疑下一刻整个干尸就会瘫倒在地，碎成一地飞灰。</p>

“都已经这样了，还活着吗？”</p>

洛尔看着那具干尸，这是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，既然伊兰达妮说大公还活着，自己最好还是小心行事。</p>

洛尔摘下吊坠，将水晶瓶子攥在手心，亦步亦趋地朝那具干尸走去。</p>

直到来到干尸面前，四周的一切还有荆棘都静默依旧。</p>

难道伊兰达妮没有骗自己？</p>

走到这里，只需要将瓶盖拧开，将冥河之水倒在干尸身上，似乎就完成任务了。</p>

但如果真是如此容易，为什么伊兰达妮要让自己来做？洛尔自认还是有几分讨她喜欢，为什么这样的事不让随便一位下人来做？</p>

“夜叉小姐，你觉得我该按伊兰达妮说的做吗……”</p>

洛尔试图在心底求助于夜叉，但是心底一片死寂，没有任何回应。</p>

洛尔突然心中一颤，抬起头看向前方，却和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瞳对视在了一起。</p>

“抓……到你了”</p>

干尸的声带已经完全风化，但是却依然发出了如同钢铁摩擦般的声音，令人战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。</p>

骷髅头口中生长而出的荆棘在一瞬间活了过来，如蟒蛇般蔓延而出，四面八方的荆棘将洛尔与干尸重重包围，交织成一个新的茧。</p>

洛尔的身影就那么僵在原地，他只要将手中的瓶盖拧开向对方泼过去，就能终结大公的生命，但是此刻他的意识却在泛起的深渊漩涡中下沉，不断地下沉，坠落。</p>

在黑暗笼罩的最后，洛尔听到了某种奇异的声响，如同嫩芽顶破土壤，春雨浸没大地。</p>

……</p>

“醒醒。”</p>

恍惚间洛尔听到了这样的声音，慢慢从沉睡中醒来，睁开疲惫惺忪的睡眼，漂亮的小脸则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慌，视线内的一切都被晕染成光斑。</p>

洛尔呆呆地望着前方，视线开始聚焦，但目光仍然茫然。</p>

“你在发什么呆？没睡醒吗？”</p>

后脑勺被人轻轻扇了一下，又像是抚摸，洛尔怔怔回过头，后桌少女的模样映入眼帘，带着温柔的笑容。</p>

洛尔显得有些木讷，仿佛还搞不清状况，停顿了很久，脸上的表情才柔和起来。他不太肯定地说，</p>

“我好像做了个梦。”</p>

“嗯？说来听听。”</p>

女孩来了兴致。</p>

“我也不太好说，那个梦里有点奇怪……男生和女生好像反过来了。”</p>

“什么反过来了？”女孩听到这，好奇地问道。</p>

“啊……”洛尔用力地摇摇自己的脑袋，仿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，他看着少女的脸。</p>

那张脸仿佛很熟悉，像是自己记忆深处的故人，是前世吗，又或者今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