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冥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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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</p>

地母教会的主教，曾经圣丽安娜修道院的副院长，薇娅感慨地说道。</p>

此时洛尔和她都站在巨妖圆滚滚的脑袋上，难以计数的紫色触手在周围蠕动，粗壮的触手撑着庞大的身躯在地面行进。</p>

速度很快，但脑袋上又十分平稳，所过之所，在地面留下一道湿润而巨大的水流路径。</p>

“是么？”</p>

洛尔不置可否，面带浅浅笑意地打量了几眼这位在他印象里严厉富有威严的长者。</p>

岁月好似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分毫痕迹，依旧光滑洁白，成熟美艳一如当年。</p>

“薇娅副院长，您也已经荣升主教了。”</p>

“与你取得的功绩相比，这点微末的进益不值一提。”</p>

薇娅当即说道，停顿了一下，又补充道。</p>

“我现在应该称你为陛下了。”</p>

这是对神明或者诸王的称呼，几乎是将洛尔摆在了与阿莫尔同等的地位。</p>

洛尔摇了摇头，苦笑了一声。</p>

“不过是被推着走罢了，谈不上什么功绩。”</p>

薇娅似乎还想说什么，嘴唇微动，但最终是没有说出来。</p>

她用十分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这美丽比之往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年，他看起来势单力薄，人畜无害。</p>

但他绝非孤身一人。</p>

在她们碰面后，很快，自少年身后不远处有一道幽邃晦涩的影子飞掠而来，毫无掩饰地遁入了少年脚下的阴影里。</p>

在那个瞬间，薇娅分明看到了一对流淌着纯粹恶意的猩红眼眸，让她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恶寒。</p>

还有那面古朴的，被少年捧在手中的铜镜，她分明看到铜镜凭借着自己的神性在空中漂浮。</p>

其中寄宿着非同寻常的存在。</p>

爱之神性的仆从或者追随者吗？</p>

薇娅有些恍惚地想着。</p>

“对了，芙蕾姐姐最近怎么样了？”</p>

洛尔看着四周的景象在飞速倒退，神色静谧得像悠闲的旅人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，开口问道。</p>

“拜血棘的暴动所赐，芙蕾她应该已经被唤醒了，等到了教国，就能见到她了。”</p>

薇娅想了想，又补充道。</p>

“那孩子一直很想你。”</p>

洛尔微微一怔，脸上的神色如常，只是金色的眸子里闪过怀旧的光泽。</p>

“确实，也都好久不见了……”</p>

“也要多亏了你，没有你平息了血棘的暴动，我和芙蕾大概都会死在血棘手里。”</p>

洛尔闻言，平静地说道。</p>

“我也只是为了自己，想必您已经知晓，我就要去往深渊，面对自己的命运。”</p>

“……这一趟没有巧凑遇到，后面我也会去教国找您和芙蕾姐姐。”</p>

“是为了朝圣之路？”</p>

薇娅试探地询问道，见少年点了点头，脸上浮现出明悟之色。</p>

但也未有有多少意外，从少年说要搭一趟顺风车时，薇娅就预感对方应该有事相求。</p>

去往深渊的几种方式里，通过尤特克拉希尔圣山的朝圣一路是最为稳妥的途径。</p>

“传闻圣徒迦尔娜的子嗣把持着朝圣之路的路线……这是真的吗？”</p>

洛尔这么说着，然后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脚下圆滚滚的巨妖脑袋，它似乎有所察觉，温吞地叫唤了一声。</p>

“昂～”</p>

这位神明子嗣怎么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。</p>

“就和教典一样，那只是被曲解的传说，但的确也隐藏着部分真相。”</p>

薇娅解释道，这在教会内部也属于只有主教以上级别才能够知晓的隐秘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