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袭击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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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陆的极东之地，有着一条孤寂的黑色河流，鸟无法飞越，鱼不能泅渡，便是羽毛也会沉没到河底，它直通幽冥，永恒孤寂地流淌。</p>

——《黑河》</p>

“呼，总算逃出来了。”</p>

一头银色卷发的女子虚影心有余悸地说着，漂浮在洛尔身旁的空气中。</p>

“老师，师祖人看来蛮不错的哩，你为啥这么怕她？”</p>

洛尔看热闹不嫌事大，好奇地问了句。</p>

少年正穿着一袭干净整洁的黑色长袍，站在圆滚滚的巨妖脑袋上，他的肩头停驻着一只黑色的小飞蛾。</p>

四周的景象正在朝身后飞掠，巨妖舞动着众多触手，在大地上行走如飞。</p>

她们已经离开了教国，继续往东，很快就离开了人类聚居的地方。</p>

这是一片未被命名的山野。</p>

此时正值日落，夕阳的余晖洒落荒草丛生的大地上，弥漫着一种萧条荒凉的景象。</p>

此地应该有不少魔物，不时能看到路边有着啃噬剩下的皑皑白骨。</p>

但此刻，在巨妖刺骨的气息威慑下，洛尔不曾看到哪怕一头魔物的踪迹。</p>

或许不止是巨妖的缘故。</p>

在洛尔头顶上方的天空中，有一片白茫茫的浪潮在夕阳下飞掠而过，有节奏地发出阵阵海啸般的嗡鸣声。</p>

“那女人可怕得很，你是被她的表现蒙骗了。”</p>

奈莉尔见洛尔被蒙蔽了，痛心疾首，强烈谴责米妮娜。</p>

“我为了觉醒神性加入教会的时候，米妮娜就已经是星师和大祭司了，那时候甚至教国都还没有成立。”</p>

“我一直怀疑她在智慧之神的庇护下经历过不止一次的轮回，但是没有证据……”</p>

“事实上她最开始是想让我觉醒智慧神性，每天帮她破译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式，你也知道的，我只喜欢画画，让我给她打黑工，那哪能行啊！”</p>

“所以我当时就做了个违背教义的决定，趁着她观星的时候，偷了两本秘典跑路加入了美神教会。”</p>

“你是不知道，那女人出关之后还找上门过，还好老娘那会已经做到教宗了，她奈何不了我了，最后才不了了之。”</p>

洛尔：6。</p>

听来听去，还是您老比较老六一点。</p>

而停驻在洛尔肩上的小飞蛾眨巴眨巴眼睛，虽然因为小小的，看不出来。</p>

“我还以为是教皇给你准备的圣浴，没想到是因为米妮娜大人。”</p>

芙蕾这才明白，原来是那位大人看在洛尔识相的份上，给他安排了仪式。</p>

冥后之浴。</p>

她说着，又有些陶醉般地呼吸了一口洛尔身上弥漫的幽香。</p>

“洛尔，你好香啊！”</p>

经过圣浴之后，少年全身都弥漫着葡萄酒的香气和清香石榴果实的气味。</p>

但偏偏这两者交汇在一起，酝酿出一种特殊的静谧而幽暗的气息。</p>

这并非单纯模仿亡灵的气息，而是更为逾越的，通过仪式模仿出了死神帕瑟芬的气息。</p>

“老师你刚才说，她不止经过一次轮回，不是只有十二柱地母之女才能被重新孕育吗？”</p>

洛尔没有理会正在偷偷蹭着他衣领的小飞蛾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奈莉尔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关键信息。</p>

“洛尔，领地可以从神性中再度流出的，不然无光之森和尘泥沼泽为什么会本能地渴求诞生一尊强大的神明。”</p>

“不仅仅是想得到神明庇护，也是寄希望于灭亡之后，能被重新流出。”</p>

奈莉尔向洛尔解释道。</p>

“举个例子，如果无光之森那一位成为了新的地母之女，无光之森是祂的领地。那么等到祂被再度孕育之后，体内的神性满溢，就有可能将上一个轮回的无光之森再度流出。”</p>

“同样的例子还有尘泥沼泽和沼泽之母，万物有灵，它们会本能地追求存续，这是黑暗地母刻在每一位生灵灵魂深处的烙印。”</p>

“越是临近轮回末端，这种现象就会越发常见，我怀疑米妮娜就是智慧之神的女儿，或者说神性的载体。”</p>

洛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</p>